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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老陳已經在電腦旁坐著等著了。
四十多歲的青年，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不少，但一雙銳利的雙眼就像是鷹目一樣十分攝人，一看就是干了多年執法人員留下的痕跡。
如果忽視掉眉目中的那抹滄桑和歲月留下的痕跡，中年男人能稱得上一句帥大叔了。
沒有怎么打理的胡茬看起來雖然有些凌亂，但是長在他身上就莫名的覺得合適，就像是一個滄桑的偵探，有著獨屬于成年男人的魅力。男人板寸頭下一雙劍眉星目，十分有神。
陳默那雙線條干凈且銳利的丹鳳眼就隨了男人，雖然其他地方都比較像母親，但是就憑這雙極為相似的眼睛，兩人站在一起時，一看就是父子倆。
但可惜的是這樣帥大叔，一雙膝蓋下面的褲腿能明顯的看出空空如也的模樣。
不時的隨著微風的吹動輕輕擺動著，模糊露出其中拇指粗的鋼管的形狀。
讓人不由心下一顫，道一聲可惜。
男人哪怕下肢已經有些微縮，但肌肉虬結且健碩的上身永遠挺得筆直。這是老陳早些年當兵留下的習慣。
這也是他的驕傲。
四五十歲的男人，就像是一個本應該遨游天際的雄鷹，被硬生生的折斷了翅膀。
眼底依舊帶著雄鷹的傲氣和桀驁，但也有著被傷痛折磨的崩潰不堪的無奈，讓人心下唏噓。
陳默視線一點點從父親身上掃過，例行觀察他身體每日的狀況，視線在老陳那空蕩蕩的膝蓋下停留了很久。
壓下心底那種悶悶的疼，拳頭微微用力握起。
還好……一切還來得及，有挽回的余地。今天系統的到來給他帶了一線希望，而他會用盡全力死死的抓住這線希望。
與平日里遇到任何突發事故都依舊平靜無波的淡然神情不同，陳默干凈的丹鳳眼里，那雙一直淡然冷靜的淺色眸子里，此時仿佛在燃燒著一種熊熊燃燒著的無名火焰。
除了攝影外，這可能是他此生最遺憾想要完成彌補的事情。
……
“愣著做什么，快過來啊，你小子還真是一點點都不著急啊！討打啊你！”
似乎是注意到了陳默復雜心疼的眼神，老陳心下一哽，頓了下，下意識的拉過毛毯蓋住了雙腿，然后狀似色厲內荏的吼道。
“哈哈哈，來了，來了！”
從恍惚中抽離出思緒，陳默忙應著道。
隨手將相機掛到玄關的架子上，就快步走到了老陳身旁的沙發上坐下。
沒有讓老陳再催促，快速的輸入了準考證號和姓名，敲擊下了回車鍵。
液晶屏幕上，屏幕的熒光微微閃爍著，一直盯著電腦看，還能看到分辨率那一個個細小的顆粒狀小點。
最上端的網頁網址輸入欄，亮著深藍色的光芒，上面用灰白色拼寫著z省中高考招生考試辦的網址，后面的小圈，一圈一圈的旋轉著。
屏幕中間的灰色框框上一直顯示著：服務器正在運轉中，請稍后……的字樣。
時間在這一刻過的無比緩慢。
陳默和老陳此時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好吧，字面意義上的過的十分緩慢。
半晌后陳默和老陳這口氣都快憋得有些窒息了，服務器依舊顯示著在運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