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爺四歲時的習作。”久保看趙墨抽出一張宣紙,上面是端端正正的楷書。
“四歲?”趙墨不得不重新確認一遍。不是七歲也不是十歲,而是四歲?
“老奴伺候了王爺半輩子,這副字是王爺四歲生辰時寫給前皇后娘娘的謝恩禮,這一副寫得不甚滿意,又寫了一副送給了前皇后娘娘,這一副老奴沒舍得丟掉,放在了這里。”久保娓娓道來。
“燦燦萱草花,羅生北堂下。南風吹其心,搖搖為誰吐?慈母倚門情,游子行路苦。甘旨日以疏,音問日以阻。舉頭望云林,愧聽慧鳥語。”
趙墨問道:“王爺四歲就已經學習如此深奧的詩詞了?”趙墨回憶自己四歲時開始識字了嗎?
“王爺四歲時已經通讀詩經了。”久保謙恭一笑道。
趙墨眨巴眨巴眼睛,將宣紙卷好放回去,又抽出一張展開,已是較為飄逸的行書了,筆畫之間隱約能看到一個神采飛揚的男孩。她回頭看久保。
“七歲半。”久保道:“此時王爺已將藏書閣的書看完大半了。”
“神童啊!”趙墨不禁贊嘆。
“當時翰林院大學士確實如此評價。王爺十歲時以科考命題所寫的《國策論》就是當年的科考狀元亦不可望其項背,后被中書閣收存,作為政令擬定的參考。”久保目光閃爍,言辭間盡是崇敬之色。
“為何這些書稿只到崇元十年,再之后就沒有了呢?”趙墨將書架上的書稿抽了大半,回頭問道。
“久保?”臥房傳來醇親王的聲音。
“王爺醒了,老奴告退。”久保逃命似的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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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沉,圓月當空,御花園內絲竹之聲裊裊,亭臺水榭之間花燈閃爍。酒席鋪陳之處,舞女婀娜搖曳、聘婷生姿。皇上高坐正中,皇后、嘉貴妃陪侍左右,其余妃嬪、賓客按位份高低依次落座。
一番例行規程之后,皇上來了興致說:“酒無詩不雅!”令在場之人以月為題作詩一首,詩佳者賞御酒一壺。
太子自告奮勇,舉起酒杯面向皇上大聲吟誦道:“皎皎一輪月,夜夜撒清輝,君恩勝明月,福澤萬民歸!”
太子激情澎湃地表演換來一片尷尬的寂靜。
醇親王卻突然大力鼓掌連聲叫好,眾人回過神來也都跟著附和道:“好詩啊!好詩!”
太子對著皇上道:“父皇,兒臣僅以此酒祝父皇母后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
他把格調抬到如此高的境界,眾人只得共同舉杯山呼萬歲。
皇上干咳一聲笑道:“太子有心了!”卻對他的詩詞不予置評,好像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似的。
“還有誰有佳作啊?”皇上興致不減繼續問道:“在座的都是飽學之士,區區一篇詠月詩詞當不必如此絞盡腦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