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陳之計從御書房退出來就直奔中書省,到右相辦公的殿閣門前整肅了自己的儀容之后才輕扣了兩下房門,恭謹道:“丞相大人,卑職陳之計有事請教。”
里面傳來曹義誠深沉的聲音:“進來!”
陳之計躬身道:“丞相大人!皇上命卑職擬旨,廢后和廢太子要一起,不僅要按照我朝的法度,還要注意朝廷的顏面,還不能引起百姓非議。卑職恐措辭不當,還請大人示下······”皇后犯得錯還好說,太子做的事實在太說不出口了,更別說寫在圣旨上了!
曹義誠抬眼看了看陳之計那張貌似忠厚的臉,譏諷道:“陳尚書,本相記得你可是當科狀元啊!又在禮部磨礪了這么多年,怎得連個旨意都不會擬了?”
陳之計卑微道:“卑職的狀元只是運氣好而已,對于政事,丞相大人才是我等的指路明燈!”
曹義誠冷哼,他與陳之計是同年的考生,那一屆,陳之計考了個狀元,曹義誠呢?連個探花都沒撈著!可到頭來,曹義誠當上了右相,位極人臣,陳之計呢?只是他手下俯首帖耳的一個尚書罷了!雖說陳之計老實聽話,曹義誠還是如鯁在喉,時不時的就要拿狀元之名來調侃他一番。不知怎得,好像看著陳之計誠惶誠恐的樣子,他梗在喉間的那塊骨頭便能咽下去似的!可悲的是,二十幾年過去了,無論陳之計怎么放低姿態,曹義誠的那塊骨頭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陳之計從進門之后腰板就沒有直過,始終躬著身子,一副隨時候教的樣子!
曹義誠道:“你這個人呀,就是膽小、沒主見,啥事都來問我,不就是個圣旨嘛?就說皇后心胸狹窄不能母儀天下,說太子貪圖享樂難堪重任,不就行了?天下人就是要一個交待,那就給他一個!”
陳之計躬身道:“聽丞相大人一句話才真真是勝讀十年書!卑職茅塞頓開!叩謝丞相大人!”
曹義誠擺手道:“去吧!”
陳之計躬身再拜之后,壓著小碎步退了出去。
曹義誠冷笑,堂堂三品大員在自己面前還嚇成這個樣子!不禁腰板又坐直了些!
陳之計出了中書省的院門,拿出自己早已擬好的圣旨,遞進了御書房。他可是個狀元!怎么會連個圣旨都擬不好?
軍營,靖王的政事廳門外侍衛報道:“啟稟王爺,營外有一女子求見。”
靖王猛然抬頭,“女子?”腦海里翻涌出一個人名——趙墨?心不由已地亂跳一通,強裝鎮定,堯漢英不禁失笑,看王爺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遠遠能看到營門的時候,靖王便停下了腳步,那么圓潤的身影一看就不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仿佛那晚她的嬌·小輕盈還在她手上似的。
營門外的女子向他揮手,大聲道:“表哥!表哥!”
靖王突然一陣頭痛!哪來這么多妹妹啊?無奈抬手道:“放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