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得秋老夫人哈哈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兒子快回來了,到時再商議個法子,把他倆都收拾了!”
秋月紅沒進母親院里先去看了大哥,大哥在院中支了把大傘,下面放著羅漢榻,左右兩個婢女打扇,伸手可及之處一盤水果、一壺清茶、兩碟點心,兩步之外,一個伶人彈著月琴,咿咿呀呀地唱著江南小曲,大哥一襲尚好的絲綢青衫,頭枕一臂,屈膝側臥,另一手輕輕拍打著膝蓋和著伶人的節奏,一副閑散紈绔模樣。
秋月紅一腳踏進院里道:“大哥!天都唱黑了還唱呢!”
秋家長孫秋日玄斜調嘴角,抬手將伶人遣退,轉頭對秋月紅道:“小妹,你瞧你,把人家嚇的!女兒家能不能溫婉一些?”
秋月紅大咧咧地在大哥身旁坐下,對著水果點心一通猛吃,中午只顧喝酒,還沒吃菜就醉得不醒人事,此時腹中空空,猶如餓虎撲食。
大哥起身,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邊,搖頭道:“你這個樣子,可有哪個男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娶你!”
秋月紅袖口一抹嘴道:“正合我意!”
大哥伸出白玉手指輕戳她腦袋一下,寵溺嗔怪道:“你啊!”秋月紅這只小老虎,只有他這個大哥可以隨意擺弄她,換個人,這截手指怕是要被她截下來才能解恨了!
桌上的水果點心被掃蕩殆盡,秋月紅伸了伸腰道:“行了,我去向母親請安了!”
大哥慵懶一笑道:“去吧!”秋月紅看那笑臉突然道:“若哪日遇到大哥這樣容顏絕色的男子,就算他不能打,我也認了!”
“混話!”大哥擺手,懶得理她!
秋月紅就是看著這么一張臉長大的,大哥的容貌不像尋常男子要么英俊、要么粗獷,可大哥是香艷!對,就是一副畫像,所有人都是清描淡寫的輪廓,偏偏大哥是濃墨重彩畫出來的,從頭發到眉眼,從鼻梁到紅··唇,猶其是那紅··唇,真比女子抹了胭脂還要紅潤,那眼眸里的黑也是讓人迷··醉的深遂,偏偏皮膚白的欺霜勝雪!真如說書先生說的那樣——妖··孽啊!就是這妖··孽自小病痛纏身,藥不離口!宮中太醫無能為力,那便懸賞!帝都有點名氣的郎中都來給他把過脈,個個都沖著重金懸賞而來,又悻悻而歸!這家伙就這么被供成了一尊佛,金尊玉貴的佛!
秋月紅進了母親的房里喚了聲母親,母親嗔怪道:“你這是去哪了?飯菜都涼了,我讓她們放火上熱著呢!”
秋母性格溫婉,自生了秋月紅之后便傷了元氣,再也無法生育。秋別鶴也無心再娶妾室,后來更是去了北境。秋母為兒子身體憂心,又為夫君惦念,所以多年來一直吃齋念佛,如活·菩··薩一般。
秋月紅攙著母親在餐桌旁坐下,婢女將菜食一樣一樣端上來,盡是清淡的素菜,秋月紅給母親夾菜,自己草草吃了幾口,修身養性的東西可不適合她!
母親道:“你吃的這樣少,是身體不舒服嗎?可要請郎中來瞧瞧?”
秋月紅道:“不用,剛才去看哥哥,吃了他的點心!”
“你呀!打小就是這樣,一樣的東西,偏是放到你哥那里你就吃的歡,放在別處,你嘗也不嘗!”
秋月紅笑了笑道:“習慣了唄!”
“將來你哥娶了嫂嫂,你還去嗎?”
“去呀?嫂嫂總不會不讓我吃吧?”
“你呀!”
“母親,聽祖父說,父親快回來了!”
“是啊!你父親走的時候你們還那么小,如今再看到你們怕是都不敢相認了呢!”
“怎么會?”晃了晃腰間的長鞭道:“到時候,我出城接父親,他看這長鞭也一定能認出我來!”這鞭子是秋別鶴在北境用雪狼筋親手給她制的,怎么會認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