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才真正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白日里尚且好說,夜晚巨風刮起驚天動地!魏無憾找到地勢稍微有些背風的地方,與兵士一起在地上挖出半人深的坑,生火,用推車加雪筑起擋風墻,大家簇擁在一起鋪著蓋著的都是動物皮毛縫制的鋪被,靠白酒、干糧、肉干為持生計。帝都來的精騎哪受過這樣的凍,身上的傷寒越來越重,有些支撐不住就病倒了。
能吃的食物也極其有限,倒是不缺水,隨手抓一把干凈的雪放在鍋里燒開,再丟些肉干和干菜進去煮一會兒就算是肉湯了,有兵士問道:“這肉干不像是牛肉,難道是豬肉?”
魏無憾淡定告知:“是鼠肉!”換來一片嘔吐之聲!他喝了一口湯接著道:“這鼠并非帝都之鼠,此鼠在冰天雪地中長大,其血肉最是耐寒,吃吧!能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趙墨看到北境城墻的日子比魏無憾晚了半個多月,堯漢英和夏無忌看到她時簡直要瘋了!兩人同時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趙墨回答的簡潔:“來幫忙!”
漢英和夏無忌對視一眼,她這小身板確定不是來添亂的?堯漢英與夏無忌在北境這一年多時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但這一次出奇的一致:“放你出北境城墻?恕難從命!”
趙墨將醇親王的腰牌亮出來,漢英和夏無忌頓時囂張不起來了,公事公辦變成了苦口婆心,為了讓趙墨死心,還帶她上了北境城墻,放眼遠眺天地一色,哪還有半點魏無憾一行人的蹤跡?
漢英和夏無忌苦勸無果,趙墨和豆蔻、小六三人休整了兩日還是出發了,趙墨深知馬兒出了城墻就沒了草料,一準是活不成的,便決定不帶馬匹,只要了一輛推車,裝滿一車必須品就出了城墻。
夏無忌眼看勸也勸不住,一咬牙便跟著她一起出了城墻。漢英看著四人的身影逐漸變成小黑點,轉身問身邊的親兵:“給王爺的信何時發出去的?”
“昨日,與軍報一起發出的!”
“唉!”漢英唉嘆一聲,可憐的靖王殿下又要跟著懸心了!
出城墻之后走了一整日,回頭看看城墻已經變成淺淺的一條灰色線條,前面全是白茫茫一片。天黑的極早,趙墨尋了一處地方扎營,夏無忌和小六兩人用鐵鍬吭哧了半天才挖出一個一尺深的坑,小六道:“小姐,這土地凍的像石頭一樣硬,越往下越難挖。”
趙墨道:“沒事兒,就這樣吧,生了火會軟一些,然后再挖一挖,咱們就能休息了。”
與魏無憾不同,趙墨帶的裝備里有一多半是吃的東西,快進北境之前的小鎮上買了大量的肉類和辣椒、生姜,此時派上了用場,今天煮雞湯,雞子凍的也像石頭一樣,在火上烤了一會兒才能用匕首剖成兩半,要省些吃,一次燉半只就夠了!煮了些干菜、干面條,趙墨把好多姜片和辣椒丟時鍋里,頓時嗆的兩眼直流淚,流出的淚又凝成了冰珠,趕忙用手套擦干,不然會被自己的眼淚結成的冰凍傷!
豆蔻從出了北境城墻就處在凍傻的狀態,此時趙墨端了熱湯給她暖手道:“傻豆蔻,讓你不要來非不聽,這下知道了吧?”
豆蔻捧著碗,把面罩拉到下巴下面,把口鼻湊到湯碗前,貪婪地將熱氣慢慢吸進鼻息里,終于有點活著的感覺了!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肉湯,辣的她直咳嗽,道:“小姐,這湯也太辣了吧?”
趙墨斯哈著嘴道:“辣是辣了些,但是能驅寒,你就湊合著喝吧,不然咱們還沒找到魏侯爺就先被凍死了!”
小六不知從哪摸出一顆油紙包裹著的姜糖遞到豆蔻面前道:“豆蔻姐,你喝完湯含著這顆糖,一會兒就不辣了!”
豆蔻接過來無比珍貴地握在手心里,真誠道:“謝謝你啊!小六!”
小六凍的發紅的臉笑了笑,捧著碗退了回去。
夏無忌喝著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小六搭訕道:“夏將軍,你倒是能吃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