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時候收到的他們的郵件?”莊勁沉著臉,聲音冷厲“在我推薦你進隊之前還是之后?”
程夢此刻手抖得厲害,心臟也一陣陣發緊,她撿起地上的通知書,攥緊了手指,抬起眼簾。
“大概五個月前,在您推薦我入隊之前就收到了郵件。”
良久,程夢才開口,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如同漂浮在空中的羽毛,可這卻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更不敢抬頭去看莊勁的眼眸。
程夢此時這樣的態度,甚至連多余的解釋都懶得多說一句,徹底激起了莊勁的怒火。
“程夢,你有沒有腦子?到底有沒有腦子?”莊勁的聲音已經有了些顫音,他無法再平靜下去。
可這個問題,程夢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答,只有無盡的沉默。
她閉了閉眼睛,好久才吐出一句“莊老師,對不起。”
“我再問你一遍,為什么?”
許是房間內的動靜太大,王雪妍連忙推門跑了進來,未曾想碰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臉色微變走到莊勁身邊“老莊,你這是干什么?干什么生這么大氣?”
聞言,莊勁發出一聲短暫的輕笑,諷刺而又涼薄“這就是我莊勁出來的好學生,我引以為傲的好學生!去霍普金斯醫學院的名額,你知道外面,每年有多少人想盡辦法,爭的頭破血流都是為了這一個名額。而你呢,名額都擺在你眼前,你居然給我拒絕了!”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最后卻只是沙啞一字一句道“程夢,你行,你真行!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程夢眼眶里蓄著淚水,一圈一圈在眼底打轉,王雪妍輕輕走到她身邊,摩挲著她的背后“阿夢,無論你做什么選擇,師母都支持你。你老師脾氣不好,別放在心上。”
程夢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輕聲“謝謝師母。老師心臟不好,您去看看。”
程夢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離開那場聚會的,走出別墅,她將外套攏了攏,上了一輛出租車。
Buriria酒吧,宜城最大的一家銷金庫窟,在這里人們可以卸下白日里虛偽客套的面具,在這里盡情的釋放屬于他們的天性。
店里的空調開的十足,程夢脫掉了格子大衣外套,只身著一件略微緊身的毛衣,她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酒杯,瞇著微醺的雙眸,撥通了邢欣雅的電話。
等了良久,對面也沒有接通電話。
程夢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側過臉,對著酒保“帥哥,麻煩你再來一杯!”
這里的酒保平日里早就看慣了這些爛醉的女人,對于這些靠酒精麻痹自己的人總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也沒有多問,又重新調了一杯酒遞給她過了過去。
程夢抿了一口酒,看著微亮的屏幕,摁了下去。
等待良久,電話才被接通,她趴在柜臺上,睜開那雙美麗的雙眸,眼底有些濕潤“邢欣雅,你要是不想看我醉死在酒吧里,就趕緊過來陪我一起喝酒。”
“你在酒吧?你一個人在酒吧?這大半夜的,你喝了多少?”
程夢心中一愣,是因為自己喝的太多了嗎?怎么感覺電話那端邢欣雅的聲音有些不對。
她自嘲,聲音音線有些哽咽“小雅,我完蛋了。莊老師知道了我放棄霍普金斯醫學院名額的事情,他剛剛生了好大的氣。”
話落,電話那端的人怔了怔。
徐亦澤趕到酒吧的時候,程夢正倚在門口馬路上的電線桿上吐的昏天黑地,他下了車,快步走去。
他走到程夢的身后,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慢慢撫了撫她的背,讓她順氣。
程夢吐干凈了,直起身子,踉蹌了好幾步,眼前的人仿佛有無數個影子,她晃了晃頭“小雅你來了啊,可是你后面怎么還站著徐亦澤那個臭男人了,還是我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