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他的眼眸浮現了一層冷意,而后轉身朝著操場走去。
即使是因為新年期間,國乒隊員們的訓練也沒有落下任何一項。
揮拍訓練,步伐訓練,體能訓練,正手揮拍對拉訓練……
程夢拿著記錄板,不斷來回徘徊在室內的訓練室。
下午的訓練以徐亦澤和饒思誠的一場友誼賽結束。
徐亦澤的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他收拾自己的東西放進背包。
饒思誠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蹙了蹙眉,低聲詢問“徐隊怎么了?”
“我沒事,你先去食堂吧,吃飯吧,我一會兒過來”徐亦澤將球拍放進球拍包的過程中,整個人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柔聲道。
饒思誠猜想到他不愿意多說,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背上自己的背包說了句走了就離開了訓練室。
過了很久,徐亦澤拿起自己的背包,關上訓練室的門,準備離去的時候,瞥見了走廊盡頭的男人。
他身體一怔,緊蹙眉頭,薄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
而后徐亦澤邁開了腳步,一步一步朝著走廊盡頭走去,最后停在了男人面前。
他攥緊了垂在身邊的那只手,側頭看向男人,對上他那雙幽暗的雙眸“看來您最近很閑,都有時間親自來訓練基地了。”
男人面色平靜,不慌不忙的陳述“關于新教練的正式任職通知書,會在晚上統一發送到每個人的郵箱里。至于李教練,我相信協會里有更適合他的位置。”
新教練,徐亦澤勾唇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眸一沉“丁浩,你決定在這個時期宣布這個消息,就不怕引起隊員們的抗議嗎?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這個隊里有多少人,是當初李教練一手提拔起來的。你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給那個人樹敵,后果你能承擔嗎?”
丁浩驀地一怔。
他平靜的臉色上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的裂痕,面部線條緊繃,嗓音沉沉“如何勸服自己的隊友安靜的接受協會的決定,這不該是我要考慮的問題。而該是你,徐隊長。”
男人眸光含著利刃。
徐亦澤置若罔聞,緩緩掀唇,嗓音中帶著不可察覺的寒意“很慶幸,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
他說完,背著背包離開了。
而正如丁浩所說,晚上七點半,所有人結束了新加的體能訓練。坐下來休息時,每個人的郵箱里都收到了一封郵件。
方睿打開自己的郵箱,細細瀏覽完郵件的內容,臉色一沉,舉著手機走到了徐亦澤身邊,死死咬著牙“他這是什么意思?看似升職,但是擺明了就是要架空李教練!”
徐亦澤淡淡掃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擊打著發球機發過來的球。
方睿見他這幅不冷不熱的模樣,怒氣襲來,上前關閉了發球機的的電源“徐亦澤,我現在在跟你說話,你是不是一早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你為什么不跟大家說?”
徐亦澤原本拿在手里的球拍重重擱在了乒乓球桌上,他抬眸看了了一眼方睿,又掃了一眼訓練室內的其他隊員們,強裝鎮定,面不改色,低聲道“我也是傍晚才收到的消息。可是,方睿,即使是我提前收到了消息,告訴了大家,我們現在又能有什么辦法?”
“你什么意思?”方睿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突然開口犀利的問了一句“徐亦澤,你現在是在告訴我,你選擇了丁浩的隊伍,對嗎?”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里漂浮著一絲絲寂靜。
徐亦澤對上他的眸子,沉默了幾秒,唇線緊繃“方睿,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下明天的冠軍。不單單只是為了我們自己,更是因為李教練。”
方睿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走到桌前,伸手打翻了那框乒乓球“練個屁啊!徐亦澤,明天的決賽,你愿意去打就一個人去打,老子不奉陪了!”
月色蒼涼,訓練室內,此時只剩下了徐亦澤一個人,方睿和其他隊員們已經走了,而他還保持著方睿離開時的動作。
他走上前,打開了發球機的電源,拿起桌上的球拍,不知疲倦的開始訓練,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站在走廊里的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