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凌寒,溫聲道:“不就一件衣服么,洗洗不就好了?你幫了我那么多次了,我都還沒謝你,又怎會為一件裙子罰你?”
凌寒穿著一身黑色窄袖長袍,袖口處繡著卷云紋,腰間佩著長劍,這是道場的統一著裝。
她嬉皮笑臉地道:“我現在回不去,衣服就先放你那兒吧!你是不是要去道場啊?帶我一個唄!我只去過一次,還不認識路呢!”
凌寒點頭道:“能幫上少城主,是我的榮幸!”
凌寒帶她換上了道服,只要她不刻意暴露身份,就這樣混在人群里,也不會有人察覺。
今日的道場與她上次來時已經大有不同,道場外圍的竹林依舊翠綠挺拔,但清幽的竹林中,有不少修士正在閉目打坐,修煉心法。
清晨,寂靜了一夜的萬物在晨光中蘇醒,生機勃勃,靈氣復蘇,正是運轉靈脈,吸收天地靈力的好時候。
穿過小橋,過了河便看到那塊“兼濟天下”的石頭,依舊矗立在原地,默默地注視著眾人。
前庭的擂臺上,有兩名修士正在比武,兩人拔劍對視,臺上氣氛劍拔弩張,可二人卻都未出手,似乎都在尋覓著對方身上的破綻。
擂臺前方的看臺上端坐著兩名導師,全神貫注地觀看著比武。修士們圍在擂臺四周,吶喊助威的聲音震耳欲聾。
凌寒在她耳邊道:“今日有考核,少城主可四處逛逛,我先下去準備了。”
她第一次看修士打架,滿臉興奮,連聲道:“你快去吧,我待會兒為你助威!”
話音剛落,臺上兩人便打了起來。
一人腳尖輕點地面,身形便一躍而起,翻飛的衣衫如同蝴蝶的兩翅,在半空中挽了個劍花。劍身斜劈空氣,便見數十道劍氣刺破長空,伴著鶴唳之聲,直沖對手而去,
擂臺是個十尺方臺,漫天劍氣,勢如破竹,根本無從躲避。
臺下一陣歡呼之聲。
“凌遠師兄向來低調,不在人前顯露本事,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云鶴劍法,看來勝局已定了。”
周圍之人紛紛點頭贊同,笑道:“這套劍法不苦練十年,根本難出成效,也難得他有此恒心。”
另一人口念法訣,左手持劍,右手迅速地在劍身畫著看不懂的符文。而后,他以劍刃劃破手指,用殷紅的鮮血在符文上一抹,整柄劍頓時乍現出一道金光。
劍氣襲來,他雙手持劍,以劍身擋之,原本用來進攻的利器,瞬間化為堅不可摧的盾牌,將這漫天劍雨紛紛擋下。
臺下又爆發出一陣更為沸騰的吶喊聲。
“凌天師兄不愧是我們這一代里的翹楚,竟然連金光咒也習會了。”
“這種咒法對天賦要求極高,就連族里的長老也沒幾人會用,師兄真是曠世奇才!”
凌千依一邊聽著身邊修士們不厭其煩的講解,一邊看著臺上刀光劍影的比試,只覺打得大快人心。他們內行看門道,她嘛,看看熱鬧就已足夠。
見攻勢被化解,凌遠飛身沖下,舉著長劍,猛劈過去。
凌天劍身一橫,格擋在胸前。劍刃相擊,擦出火花,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舍難分。
二人勝負未分,凌千依正看得精彩,卻見一紅衣少年縱身躍上擂臺,擋在了兩人之間。
紅衣少年皮膚冷白,身姿修長挺拔,腰間插著一把象骨扇,系著一柄紅色劍鞘的佩劍,如墨般的長發整齊地束在紫金玉冠中。
他表情懨懨,眉毛淡而彎,鼻峰高而挺,一雙深邃的桃花眼不論看向誰,都是含情脈脈的樣子,為他冷酷的面容添上了三分柔情。
臺上兩人來不及反應,一左一右,手中的劍刃都朝著少年身上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