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南在原地休息一會兒之后,起身走到十字架的面前,奮力扯斷花花身遭穿進身體的鐵鏈,小心地緩緩抽出,花花猙獰的嘴里發出恐怖的低吼聲,面上釘著的密集鐵釘竟然開始緩緩脫落。
她身上表皮布滿的黑色血管逐漸褪去,身上的可怖傷口也逐漸愈合,亂糟糟的面容上沒有了一地的生銹鐵釘,看起來竟然有些清秀。
雖然依舊十分丑陋,卻比先前要好很多。
豐南抱住似乎有些虛弱的花花,放在欄桿旁邊,后者用死人眼白詭異地盯住豐南許久,竟然開口道:“謝……西……儂。”
豐南聳聳肩,笑道:“屠夫一會兒就該來了,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什么時候愛上屠夫的呢?”
花花沉默很久,斷斷續續道:“相殺……相愛。”
“二……十……年前,那時……我不是……護士,他也……不是……。”
她說到這里,驟然止住,豐南的身后傳來沉重且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肥碩的身影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抱住花花。
“太好了……你沒有事。”屠夫甕聲甕氣,粗糙的聲線里竟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鼻音也隱隱躥出。
“你在……哭嗎……”花花沙啞著嗓子。
大雨澆淋,誰又知道誰有沒有哭,豐南對這兩個怪物之間獵奇的愛情竟有些感觸,倚在欄桿上說道:“屠夫,我救了你的愛人,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可以和我聊聊嗎?”
屠夫回頭看著豐南,仍舊不愿意放開懷里的花花,遲疑了一下,開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豐南問道:“院……哈德應的尸骨在哪里?”
雖然知道說出院長二字不會招來殺身之禍,但他仍舊不愿意遇見這只擁有部分神靈力量的鬼魂。
屠夫搖搖頭,銅鈴巨眼里面露出少許迷惘,回道:“我的生命起源于二十年前哈德應成神之時,那時我是他手上的一把刀,在與‘學校’的規則碰撞之下,糾纏住了花花,將她從異世界帶到了這里,她與其他護士并不一樣,有自己的思想,后來哈德應身體出了問題,沒過多久就死了,分化成了三個部分。”
“我那時無意吸收了部分花花身上屬于‘學校’的規則,然后和她一樣變成了奇怪的生物。”
“你說的哈德應的尸骨應該是哈德應的本源,我不知道他藏到了什么地方,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你能夠找到它的尸骨,請你摧毀它。”
屠夫忽然的請求讓豐南有一些措手不及,他皺眉道:“為什么?”
屠夫看著自己懷里花花,平靜說道:“這個世界真是糟透了,可是花花在這里,我想一直陪著她,如果哈德應死了,我在這個世界就沒有什么敵人,可以永遠守護在她身邊……聽起來很美妙不是嗎?”
豐南沉默許久,認真問道:“怎么才能摧毀哈德應的尸骨?”
四周的環境顯得空蕩而寂寥,屠夫抬頭看著陰云密布的天空,上面沒有星月,暗淡卻執著的光輝不知從何而來。
“我不知道,你試試吧,不行就算了。”
屠夫也沒有答案,他不了解哈德應的弱點,曾經和現在。
“對了,為了報答你拯救花花,我送你一樣禮物。”
他似乎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口吻顯現的有些官方,伸手從自己豬身之中血腥地抽出一條黑色的粗壯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