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聲響陣陣,車子停在了不夜事務所的門口,豐南走進房子里面,看見了崖潺在寫書。
“崖前輩真是酷愛寫書啊……”
豐南感慨一聲,崖潺看著他急忙小心地放下筆,起身將豐南身后的椅子拿開,生怕他一屁股坐下去。
“快快快……去樓上洗洗澡,渾身血污,一會兒把我的屋子弄臟了。”
崖潺嫌棄地催促豐南離開,后者只能訕訕一笑,他自己在那樣的環境里面呆得久了,沒覺得自己多臟多臭,此刻被崖潺提醒,只得上樓好好洗了個澡。
打整了自己的身體,豐南換了身干凈的長袍,有幾分古人模樣,走下來對著正在喝茶的崖潺笑道:“崖前輩,我清理干凈了。”
崖潺點點頭,這回放心地對他虛手一引。
“坐吧。”
“你來找我又是為了接任務嗎?”
他每年都會看見幾個任務狂魔,基本不休息,為了變強而不斷地壓榨自己的潛力,這樣的人來來回回,有生有死,崖潺從來不會刻意地干擾別人想法或者行為。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為要完成任務的學生頒布任務。
豐南坐在木椅上,心里沒由來一陣莫名的輕松,望著案臺上面崖潺落下的筆墨,他竟然看不清楚。
上面一陣模糊,有神秘的力量遮掩了書上的內容。
“其實是想請前輩幫我一個忙。”
豐南的心底對這件事情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單純地問問。
試試總沒有壞處。
崖潺一臉笑瞇瞇的樣子,看著豐南問道:“什么忙?”
豐南想了想回道:“幫我想一個問題的答案。”
輕啜一口溫熱的暖茶,崖潺回道:“你說。”
豐南聞言繼續道:“如果您有一個朋友,因為您而攤上了大麻煩,隨時可能身死,而您自己沒有能力去解決這個麻煩,現在您想救你的那個朋友,請問您會怎么做?”
崖潺微微瞇著眼睛,陷入了沉思。
“首先,我有一個朋友……嗯,我的確有一個朋友,而且他經常惹下天大的麻煩,不過可不是因為我。”
搖頭晃腦,崖潺繼續碎碎念道:“其次,如果這個麻煩我解決不了,但我想救我的那個朋友……嗯,不會的,我沒有這種想法。”
“……讓他死好了。”
崖潺操蛋的回答讓豐南哭笑不得,他再次無奈申明道:“崖前輩,我說的是如果……”
崖潺挑了挑眉頭,攤手道:“好吧……如果是以上的情況,或許你可以找一個能解決麻煩的人,當然……前提是你有讓對方動心的籌碼。”
豐南沉默片刻,聳聳肩,笑道:
“當我沒說。”
他沒有任何值錢的籌碼可以做交換,就連唯一值錢的那柄剛從任務世界之中帶回來的青銅巨劍,他已經通過影魔方發送給韓覃了。
崖潺看著豐南的樣子,自己的臉上露出些許苦惱。
他又提起筆,在那張紙上涂涂改改,寫寫畫畫,很認真。
“說句實在話,我在記錄一些人和事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迫不及待的催促感。”
崖潺開始了他的碎碎念,豐南聽在耳里,總覺得幾分奇怪。
“你一定不明白這種感覺,就像如果我想喝茶,我會十分享受整個制作的過程。”
“但是當我將茶葉沖泡好后,望著上面蒸騰的霧氣,我就會開始不斷去想:它什么時候才好,它什么時候才好,他什么時候才好……”
崖潺手臂一揮,棕色的袖袍擺動,他瀟灑地蘸了幾點墨水,繼續快速地寫著,筆走游龍,氣勢恢宏。
“繼而我就會在失去耐心臆想……想象我這杯茶水究竟是什么味道,會不會和上杯茶水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