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顧悅行心里冒出一句話:“這個人,我好像見過。”
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實在是奇怪,眉眼身形都很陌生,偏偏那清冷又疏離的感覺令他產生一種熟悉的不適感。
沒錯,就是不適。不適算是一種最初的感覺,再往深了醞釀一下,大概就是那種“看著太不順眼了情不自禁想要揍他一頓”的沖動。
索性那人并沒有繼續看他,很快的扭過頭去,顧悅行順著那人的視線,看到了不遠處房里的尸體。尸體依然掛著,從表象來看,人都是死了之后吊上去的,奇怪的是沒有掙扎也沒吐舌頭,到底是怎么死的還要進一步查驗。死因很迷惑,然而眼前這個來人更迷惑。
“你是官府的人么?為何會發現這個地方?你總不能是兇手?若是兇手,你為什么要殺害無辜?”
那人長著一副溫雅的模樣,但是剛剛的眼神透著目空一切的涼。顧悅行吃不準這個人什么來頭什么脾氣,會是惜字如金還是侃侃而談,相比較這兩者,是敵是友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那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說道:“你怎么知道他們就是無辜?”
趁著顧悅行一愣,他第二句話緊跟著開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兇手?”
顧悅行兩次愣住,眉頭比腦子先反應過來,皺起了眉。
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兩個反問句。對方反問,他問回去就行了,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像是死腦筋一般,非要自己像個明白,腦子想是鈍住了一樣,忽然抽一樣了疼,不知道是沒有打傘曬得太厲害還是想的過度,短暫的眼前暈眩了一下。
他感覺只有片刻功夫,那人就不見了。
顧悅行瞠目結舌,當即就低頭看去,地面干干凈凈,根本沒有腳印。
他又幡然醒悟一般立刻回頭去找絡央,卻見幾步之外的絡央愣愣站在遠處,似乎也如他剛剛那般恍住了。顧悅行大驚,立刻奔回去一把拽住絡央一只手腕,口里急喚:“洛姑娘!”
雖然隔著衣袖,卻依然能夠察覺到絡央的手臂微弱的顫抖了一瞬,隔著帷帽的白紗,他看不到絡央此刻的神情,他心里著急,等不得一刻的遲疑,又再次喚了一遍:“洛姑娘!”
這下洛姑娘有了反應,是嚇一跳:“啊?怎么了?”
她反問,借著又問:“你剛剛,在門口自言自語什么?”
顧悅行猝不及防聽到這句反問,一愣。
絡央見他不答,以為是沒聽清楚,又問一遍:“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線索?”
她見顧悅行不答,只愣愣的瞧著她,隔著白紗,她都能感覺到此刻顧悅行的眼神十分可怕,更可怕的是,顧悅行試試的攥著她的手腕——顧悅行并沒有失神,因為她的手腕并不痛,掙脫不得,卻施力得當,只能表示,顧悅行扣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