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約而同的自帶清冷氣質。這種氣質,是后天養成的,而并非天生。
絡央生的明艷動人,即便是比喻成花,那也是牡丹,是芍藥,但是她的氣質卻令人想起雪中的紅梅。而陌白衣也是如此,陌白衣生的面向出眾別說,還特別的“貴”,一種天生的富貴面,貴胄相。而同時,他也令人想起涼夜的月。
有一種不合時宜的美感。
就好像現在,絡央一身白衣再次偏遠村落,就很不合時宜。
顧悅行覺得,絡央應該滿頭珠翠,穿錦衣,著玉鞋,眉間貼花鈿,唇上擦胭脂,背后華樓萬丈,腳下熠熠生輝。
而不是腳踩著生著雜草的地面過來,伸手給他取下頭頂上的那根鵝毛。
顧悅行十分尷尬,再度打了一個哈哈,搶過了那根鵝毛:“許是這個村子里大多都是老弱婦孺,所以不太禁得住藥量,故而沉睡。”
也有道理。
絡央道:“除此之外,這個村中,到沒有太多的古怪。”
她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湖。
說是湖,其實嚴格來說更加像是池,說是荷花池一點也不為過。
絡央順著荷花池繞了兩圈,評價道:“這個池水很小,甚至比不上人間界的蓮湖的十分之一。但是很奇怪。”
顧悅行問:“奇怪什么?”
絡央比劃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蓮葉:“你不覺得這個蓮葉和蓮花很不對么?這么大的蓮葉,卻生這么小的蓮花.......是這個道理嗎?”
好像說得過去,又好像說不過去。
顧悅行伸手撥開面前蓮葉,伸手摘了一顆蓮蓬,蓮蓬比較正常蓮蓬似乎要小一些,他當時路過,摘的時候也沒有注意,清晨時分人少,他胡亂采摘了一些就走,現在想想,確實當時吸引他的是碩大的蓮葉,幾乎不見蓮蓬。而且這蓮蓬中的蓮子,也的確很小。
顧悅行想到一個猜測:“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蓮葉太大了,擋住了蓮蓬的光,所以才讓蓮蓬生的很瘦小?”
這是他的猜測,他沒種過荷花,可是太陽曬得夠果子才甜這回事,他也或多或少的聽家中的仆人說過。
但是絡央是種過草藥的,她不太贊成這個道理,但是絡央沒有明確不贊成:“說的有道理,但是問題還是那一個并沒有解決啊。”
顧悅行好奇:“什么問題?”
“荷葉為什么那么大?”
顧悅行被問住了。
是啊,荷葉為什么這么大?
他腦子里忽然卡住,舌頭倒還伶俐:“或許......或許是這里的荷葉本來就很大?”
絡央聽了后笑笑,似乎本來就沒有指望從顧悅行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這個笑莫名讓顧悅行有些挫敗和失落。
他失落中聽到絡央說:“這個蓮葉,是沙金蓮的品類,蓮花和蓮葉都極其碩大,區別不同的是,沙金蓮的蓮葉觸感如緞,絨毛幾乎不可察,而且花瓣和蓮葉的邊緣皆有一圈淡色的光斑,太陽照射之下就好像撒了一圈金色滾邊一般。所以叫做沙金蓮。”
絡央一邊介紹,一邊把近處一朵蓮葉壓彎花蒂,正面呈現在顧悅行眼前,在烈日下,果然見到蓮葉上淡淡金色斑點。還未等他驚嘆出聲,絡央又身手,從重重蓮葉中扯出來一朵蓮花,那朵蓮花半開,被絡央素白手指輕輕掰開偏偏花瓣,花瓣粉白,美人素手如玉,實在是一副名畫。
但是名畫中的美人把花瓣片片呈現時候,顧悅行并沒有看到沙金的畫面。
顧悅行很快從名畫中抽離,他意識到了絡央想要表達的意思:“這荷葉和蓮花并非是同一品類?”
絡央點頭。
“沙金蓮很吉利,很多大戶人家或者商賈都會栽種,圖個大吉大利。而且......沙金蓮的蓮子,有的也會生出類似金子顏色一樣的斑點,雖然很稀少,但是正是物以稀為貴,一旦一批蓮子中出了那么幾個,就會賣出高價,很多人會隨身帶一些,比如商賈,清貴公子,或者是旁的,隨身會帶著,還是那句話,圖個吉利。還有人做信物象相贈,也是有的。”
顧悅行受教。
他點頭:“我懂了,這蓮花池下面,埋著一個曾經隨身攜帶蓮子的人。不是商賈,就是清貴公子,或者是個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