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顧盟主說的是在理的,人都是怕死的,倘若來說他們知道自己先人的頭骨有毒,并且會讓自己中毒,那一定是十分警惕的,只要有一個人說自己發現飲水有異常,那么整個同飲一江水的百姓都會在心里犯嘀咕,哪怕是以后的水恢復了原先的狀態,百姓心里也會因為生了疑慮而覺得那水有問題。”
孟百川似乎專門想要來和顧悅行唱反調一樣,說道:“那謝前輩的意思,是說城中的百姓或許不知道尸骨有毒,他們將先人的尸骨埋在城下作為根基,只知道頭骨堅硬無比,卻不知道有毒。”
一個不知道一個知道,一個知道一個不知道,整的謝明望頭暈腦脹。他想要去找絡央求助,結果絡央只顧著抱著那個雪白頭骨若有所思,思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思出來了什么。
謝明望干脆也放棄了思考,直接問兩個意見不合爭鋒相對的:“那敢問二位,城中百姓,為何,要把自己先人的尸骨墊在腳下呢?這不離譜嗎?”
能不離譜嗎?
人都是有敬畏之心的,路上見到無主荒墳都要敬畏的拜一拜,不小心踩到誰家的墓碑都覺得要倒霉三年。誰能夠想著,自己居然日日夜夜,踩在別人的頭骨上?何況這些頭骨還不是別人,是自己的先人?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加離譜的事情了。
可是離譜歸離譜啊,離譜又被不代表說不可能是不是?
可是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可能性,才會讓尋常百姓接受這一出呢?
饒是出身人間界的謝明望和絡央或者是鐵馬金戈的孟百川,都沒見過這種奇聞。于是三個人把目光都投給了顧悅行。
在三人眼中,顧悅行見多識廣,看沒看玩萬卷書另說,好歹萬里路應該是走過了。畢竟以他每天輕輕松松二十里路汗都不淌一滴的程度,這簡直就是小意思。畢竟,顧悅行可是武林盟主啊。
顧悅行差點氣死:“我是武林盟主!不是武林百曉生!”
意思就是不知道唄。
謝明望悻悻的,又和絡央咬耳朵:“你說說,這人間界的規矩就是不行,找個什么武林盟主啊,還不如武林百曉生來的有用呢。咱們人間的人,還怕動刀動槍呢?”
謝明望看著是咬耳朵,可是這個地方是山洞,本身隨意一點聲音都能放大,何況謝明望只是略微的壓低了聲音,根本就是清清楚楚,何況這骷髏墻前面能夠立足的地方就那么大,說是咬耳朵,根本無異于在顧悅行身邊嚎叫。
結果謝明望好像根本沒有意思道這個,依然自顧自的和絡央對話,而絡央呢,居然也是如此。大概只能說,這算是人間界的弟子,自帶的天賦?
這算是什么天賦?旁若無人?
而且還的是兩個人間界弟子在場才能成立的。不然也無法解釋在這之前,絡央還挺正常的。
謝明望那邊的聲音繼續嘀嘀咕咕的傳過來:“小師侄女,你說說看,到底是什么前提,能叫人踩在自己先人的尸骨啊?”
絡央似乎搖了搖頭,使得回答的時間有了一絲的停頓:“無法想通,除非說超脫世外,生死輪回看淡,覺得眼前骷髏不過就是骷髏,粉身碎骨也就是粉身碎骨,哪怕是成了花肥也可以護花,骷髏么,既然堅硬,就做踏腳石唄?”
謝明望說:“倘若是什么江湖怪人,或者是修仙之人確實會這樣,可是這些不過是尋常百姓而已。并不是什么超凡脫俗的,也不看破紅塵,在我看來,河工淘沙聚攏成城,人都鉆錢眼里了!”
他環顧這座城的下方,自己所在之地:“這座城名字好聽,說白了,河工留在這里,不過就是更加方便找錢罷了。這可是陷入紅塵啊。”
謝明望感慨。
這一回他沒有壓低聲音,而是喟嘆一般嘆息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