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呦呦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個人很年輕,生的面目如畫,俊雅出塵。初次之外,她甚至想不到有什么能夠完全貼和他的詞匯來。木呦呦只覺得,他不該在這里,他應該腳踩玉石鋪就的地面,身邊圍繞著牡丹海棠,四周還要充滿了香味。他該高高在上,總之,不應該在這里。
可是偏偏這樣的人就來到了這里,再被一群威嚴的將士的簇擁下,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結果,孟百川一見來人,立刻下跪了,帶著木呦呦也慌忙的跪了下去。這人身后的將士見孟百川跪了,也跟著慌忙下跪,一時之間,站著的也就剩下那個年輕人和后來跟上來的少年人。
木呦呦被孟百川的顫抖唬地不敢抬頭,就聽到孟百川惶恐道:“君侯。”
這一次陌白衣沒有自己打傘,而是旁邊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為他撐起那把素傘。素傘之下的陌白衣面容不是那么的容易看清,盡管他的聲音十分的愉悅。
現場也就木呦呦不知道,陌白衣任何時候都是愉悅的,不管他下達任何命令。
陌白衣說道:“是我讓他們返回的。你把問題講的簡單,也把江湖人想的簡單,你想用自己一條命來達到目的,自然是衷心的,可是顧悅行卻不傻,他就是不肯親手殺你,甚至不惜讓自己背上被美色迷暈的名頭。你當江湖人選個盟主,是靠著一身蠻力么?若是真如此,武林大會上比的就是掰手腕了。”
此刻的孟百川是木呦呦不曾見過的惶恐,同時也是她所感覺陌生的死板,他面對顧悅行的時候的靈活舌頭在此刻仿佛是含著一嘴的冰塊一樣,懂得僵硬,從頭到尾就只會說一句:“罪臣失職,罪臣萬死。”
木呦呦急了,好歹為自己爭辯一句啊!
她猛地抬頭,鼓起勇氣直視那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陌白衣,不管不顧道:“大人!他不是這樣的!他不是的,他沒有做壞事過!他.......”
木呦呦話沒說完,袖子被孟百川猛地一個下拉,她忽然就醒過神來,打了個激靈,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陌白衣的笑臉。
陌白衣還是笑的,甚至笑容比剛剛更濃了一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木呦呦不由自主的開始抖了起來。她害怕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第一次看到孟百川刮了胡子洗了臉之后的情形一模一樣。
她沒再說話,慌忙低下了頭,跪伏在了地面上。她的動作十分流暢,一點也不生疏,畢竟之前在家鄉每逢大官巡視,街頭百姓都要跪地相迎的。她忽然之間明白過來,她害怕什么了。
洗了臉的孟百川也好,如今面前這個好看的不像話的“君侯”也罷,即便是他們相遇在這個破落的鎮上,這個已經倒塌的廟前,無論在哪里,都無所謂,因為都無法改變她是百姓,而他們是達官顯貴的事實。
她的恐懼來源于此。
來源于此。
木呦呦想不通自己剛剛為何會出言,這可是“頂撞”,她的恐懼后知后覺,已經把她顫抖的不成樣子。
俯視一切的陌白衣不由得笑起來,覺得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有趣,小姑娘頂撞的認真,他也回以認真的問:“他不是怎樣?”
木呦呦不敢再講話。
一邊孟百川不由道:“君侯,她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