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是女人”這一句話并不算是什么突兀的句子。不管是江湖世家也好,坊間商鋪也算,即便是朝堂府衙,也不是沒有女人當家的。
江湖的苗派,就是苗英娥當家;京都大名鼎鼎的皇商,目前當家主事的也是主夫人繆氏;而朝廷衛將軍的妹妹如今也當著將軍府的家......所以女人當家,不算是什么。
但是有趣的在什么地方呢?
絡央想起來當初顧悅行說的話,顧悅行說,鬼蜘蛛中也有黑寡婦。真有意思,她順著連月城查到了槐安城,躲不過同門的謝明望,居然還沒躲過同樣算是女人當家的紅花館。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看,也是一樣女人當家的人間界較量上黑寡婦和卍夫人,誰能贏呢?
秋大娘算什么,不過就是個聽人吩咐的小頭目罷了。那小金公子說,抓那個什么秋天大娘沒用,他早問了一圈了,那個秋天大娘每天半夜都要去看月亮,似乎是從月亮的亮度來判斷哪天合適繼續種花之類的。
而現在已經快要到半夜,她應該爬到關月樓去看月亮了。
小金公子說:“去把她抓來不就行了?——你們最好也戴罪立個功,回頭這些事情都有當家的扛,就算是挨個問罪,也問不到你們身上,就算是打板子,等大到你們身上,差役都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真的說動了那些人,還是本來就已經下坡膽子干脆破罐子破摔,也想刺激一把,于是眾人真的摩拳擦掌領著謝明望他們去關月樓把秋大娘給抓過來了。
關月樓叫關月樓,但是其實就是一個木樓的最后一層,那還是秋天大娘的臥房,她每天半夜觀月,看月亮不錯就去種花,看月亮不咋地就睡覺,差事輕松,就是每天半夜醒來瞅一眼的功夫。
她每天保養,睡的很早,小金公子的貴賓樓的動靜她一點也不知道,所以等到她半夜醒來,習慣性的瞅一眼的時候,沒有看到屋頂開的四方天,卻看到了黑壓壓的頭顱聚攏在床邊,當場嚇得要尖叫。
眾人早就料到這一出,立刻七手八腳把她嘴給堵住,手腳給捆了直接帶到了謝明望的面前。
秋大娘懵了,堵著嘴巴看著眼前不茍言笑的人,她不認識謝明望,但是對旁邊那個嗑著瓜子笑瞇瞇的年輕人有印象,他生的很好,出手闊綽,加上聲音也張揚。白天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還和她對視了一把,年輕人的眉眼勾地她心癢癢,還想過若是這個年輕人到時候嘴甜些,就晚上兩天把他當鵝埋了。
結果還沒等她一場夢做完,她就被堵上嘴,五花大綁的給綁來了這個漂亮年輕人的面前。看著眼前就像是在看熱鬧的年輕人,她還沒明白過來,怎么睡個半夜,就成了這樣?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直到看到角落里同樣被捆地如粽子一樣的自己的丈夫才明白這不是一場夢。
那個小公子在笑瞇瞇的抓著一把瓜子磕的正歡,那個發號施令指揮全局的是那個謝公子,謝公子說:“讓她說話。”
旁邊一個人立刻把秋大娘嘴里的布給扯了下來。
秋大娘嘴里的布團剛剛被拿下來,就聽到秋大娘的破口大罵:“天殺的東西,好你個李二茍,要不是我看在你老娘的面上提攜你,你還.......”
沒人阻止她破口大罵,罵完了罵累了罵怕了才有腦子空出來想想別的東西要交代,這是謝明望之前剛剛說的。所以眾人做好了要聽一頓痛罵的準備了。結果罵到一半,沒動靜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門口,他們現在全部人都在鵝房,鵝房的墻壁做的厚重,門窗都是雙重,只要關緊了之后,不管是什么人的哀求,哭喊,怒罵都傳不出去。
任何人的,包括秋大娘。
門外的一批人進來,最后一個人關上門,把緊接著響起的驚叫堵在了門里。秋大娘抖成了一個篩子,隨著那些人的走近,她的臉色逐漸失去血色,眼看著就要翻白眼暈倒。
就在她虛弱的要窒息的時候,為首的胖廚子三步兩步跨來,一把揪起她的衣領,左右開弓給了對方兩個響亮的嘴巴,把秋大娘的虛弱和還未醞釀到位的暈厥給抽打的丁點不剩。來人逼近她,把她扯到了角落瑟瑟發抖的秋管家面前,指著兩個人道:“怎么這么害怕我?以為我死了是吧?以為我今天成了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