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酒量不錯,只眸底深處藏著一絲醉意。
栗枝看了眼時間:“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顧瀟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溫和。
栗枝搖了搖頭:“我打車就行。”
晚風拂過,帶來了一絲男人身上的酒味。
好歹這頓宵夜是對方請的客,栗枝猶豫幾秒后還是開口問道:“要給你叫個代駕嗎?”
顧瀟靠著河邊的護欄,看著倒映在水面的夜景,聲音很輕,像是風一吹就會散:“等等吧……”
栗枝沒聽見男人的這句話,在網上找到代駕的電話,聯系對方過來幫顧瀟開車,把人送回去。
代駕至少要二十分鐘才能趕過來,栗枝便也站在江邊,沉默地看著對面五顏六色的燈牌。
“小栗老師。”顧瀟忽然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有暗戀過一個人嗎?”
栗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深夜談心劇場?
但對上男人如同漆黑的深潭般的眸子,栗枝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大概有過吧。”
如果前世她對傅予笙一廂情愿的喜歡也算的話。
“暗戀一個人是什么感受?”
“很苦,也很累。”
是一種明知可能不會有回應,但依然無可救藥地被對方吸引的熱烈感情。
是可能不會有結果,卻控制不住內心歡喜的悸動;也是沒有結果的遺憾。
顧瀟低笑,像是自嘲:“原來是這種感覺。”
栗枝看出來了對方似乎有什么故事,但她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不需要告訴任何人。
二十分鐘后,代駕準時到達。
栗枝也就沒有再待下去:“我走了。”
顧瀟笑道:“代駕都已經到了,你還怕我不能把你送回家嗎?”
栗枝沒理會他,直接轉身離開了。
如果她是回路家,那讓顧瀟送她自然沒問題。
但她不打算回路家。
打車到了霍池的住址,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站在霍池家門口,栗枝卻沒有用指紋解鎖打開門,而是拿出手機,先給霍池發了條短信:
【你睡了嗎?】
【我在你家門口。】
發完后,栗枝靜靜地盯著手機看了五分鐘。
沒有任何回應。
于是她又在聊天框里打字——晚……
剛打出一個字,眼前的門就打開了。
栗枝詫異驚愕地抬起頭,穿著白襯衫,紐扣解開了兩顆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發梢還是濕的,顯然剛洗完澡。
霍池懶洋洋地靠著門框,語調也散漫得很,眼尾勾著似笑非笑:“小金主晚上不回家,怎么來我這兒了?”
栗枝:“……”
她沉默了半秒,隨即道:“我明天沒工作。”
這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霍池忽地站直了身子,而后低下頭,在距離栗枝唇三厘米處停下。
“小金主,你還有機會。”
低沉的嗓音帶著危險的沙啞,在安靜的走廊里,清晰地傳入栗枝的耳里。
栗枝感覺一股酥麻的癢意從耳朵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心臟。
她疑惑地看著少年:“什么機會?”
霍池抬起手,捏住她軟綿綿的耳垂:“逃跑的機會。”
現在不逃,就要被他永遠攥在手里。
栗枝不明所以,她為什么要逃?
抬手推了推少年:“我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