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梅的心猛然沉下去,她作為新時代的人,也聽老一輩說起過曾經橫行一時的土匪路霸。
在這個交通不便利的年代,路上沒什么公安站點,有些人便動起了歪腦筋。
他們盯上的往往是廠子里出來的貨車和卡車,沿途劫道謀財害命。
卡車上的貨物轉手往黑市里一賣,賺來的錢足夠瀟灑半年一年。
甚至就連拉貨的車也能拆散零件銷贓,如魚游大海,很快整而化分消失不見。
等廠子發現司機遲遲不歸報警后,警方再想找到線索可不容易。
這年頭刑偵手段遠不如后世先進,別說提取DNA,就算能弄到指紋也沒有數據庫可排查。
總不能挨家挨戶比對吧。
一個人有十根手指頭,要真這樣排查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弄得水落石出,又哪有那么多警力呢?
出于種種原因,劫道這買賣簡直是一本萬利。
就連那些只謀財不害命的都算得上“純良”了。
蘇明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被嚇得不住發抖。
范安然倒還能勉強鎮定,卻也說不出話。
只有姜舒梅在這關頭迅速從包裹里找了塊布圈住腦袋,低聲安撫道:“別怕,咱們是騾子車,看著沒什么油水,他們未必會動手。”
老漢將腦袋壓在胸前,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仿佛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近,兩輛車上總共坐了四個男人,流里流氣看著就和正常人格格不入。
姜舒梅心中的僥幸迅速破滅,這四個看著可不像什么好人。
趕騾子的說對了,真是劫道的。
自己幾人中真正有戰斗力的只有范安然一個。
四打一,怎么算也打不過。
只能祈禱這幾人能對他們視而不見。
或許是姜舒梅來到這世界后太過順風順水,老天爺這次并未聽到她的心聲。
摩托車上一個三角眼的男人兀然朝這邊看來,大喊一聲。
“嘿,有個娘們,停車停車。”
眾人的心墜入谷底,眼睜睜看著四個人從摩托車上下來。
“六哥,你看這娘們的身材是不是還挺好?不知道長的咋樣。”
半張臉布滿青紫的男人獰笑著打量姜舒梅。
姜舒梅心道要糟。
出門在外談生意,她自然不能穿的破破爛爛,因而換上了認親時那套衣裳。
她出門前專門帶上范安然,也是怕出這種節外生枝的事。
卻沒想到在這種關頭讓這幾個混蛋盯上了。
被稱作六哥的男人大喇喇地走到騾子車邊,抬高下巴。
“把臉露出來。”
姜舒梅手掌收緊,故意粗聲粗氣道:“大哥,俺臉上出了疹子,見不得光。”
范安然也跟著開口,“俺侄女長得跟芝麻餅似的,她爹娘怕她嚇人,出門都讓遮住臉。”
六子卻冷冷一笑,一腳踹上車架。
“當老子跟你鬧呢?再說一遍,把那塊爛布給我取了。”
砰一聲。
刺耳的槍聲將幾個人嚇得一哆嗦,趕車老漢更是差點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