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哪里敢說話,他好好在局里,是被他爸給“提溜”出來的。
身邊就跟著徐老爺子。
這位雖然早早就退下來了,可現在上面的好幾位領導都是徐國強的晚輩。
當年徐國強心灰意冷,不愿意和家里再有什么聯系,手底下的東西都接濟了旁人。
那些人恢復職位后第一時間就想報答徐老,可徐老功成身退,啥也不要。
按理說這種情分最大的得益者應該是徐家的后輩。
但那些事大家也都清楚,兩邊名義上是親人,實際和陌生人也差不多。
現在徐老稱姜舒梅是他的孫女,劉局哪能不給面子。
有這一層關系在,劉局對張新成自然格外嚴厲。
張新成嚇得站都站不直了,恨不得鉆到地縫里。
心里也不由得埋怨姜舒梅。
你關系這么硬早點開口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必和他逗咳嗽呢。
張新成的工作是肯定保不住了。
徐國強抖了抖桌子上按著姜舒梅指印的紙張。
“這怎么說?”
這原本是張新成用來讓姜舒梅認罪的證據,現在卻成了張新成屈打成招的物證。
劉局長連忙表態,“肯定嚴格處理,這種害群之馬絕對不可能繼續留在隊伍里,查,嚴查!”
聽到最后兩個字,張新成徑直癱坐在地上。
這是要把他以前利用職務之便犯的事都翻出來啊。
到了這種功夫,張新成也只能拖王利兩人下水。
“是他們讓我這么做的,這上面所有的罪名也是他們給想的。”
王利和張鵬濤嚇一跳,兩人急忙解釋。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什么時候干這種事了?”
“是啊,我們只是懷疑姜小姐投機倒把嘛,所以來問問看,也沒讓你把人抓起來啊。”
徐國強重重哼一聲,“現在國家提出要改革經濟管理體制的問題,鼓勵發展個體經濟,提出發展的民營經濟范圍要從集體企業擴大到個體和私營企業,你們現在說什么投機倒把,是不是對政策有意見?”
徐老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王、張二人哪里敢接話,唯唯諾諾地垂著頭,看也不敢看姜舒梅一眼。
劉局也掃一眼兩個人,眼中帶著不滿。
從見到姜舒梅的瞬間,他就明白了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利和張鵬濤的名聲早就傳開了,以前劉局也聽說過,只是不是自己的小輩,到底不好去管。
可這次竟然把手伸到他下面的所里了,這就讓劉局分外惱怒。
張新成被帶下去調查了,剛剛還橫行霸道,現在自己卻成了被審訊的對象。
王利和張鵬濤自然也落不了什么好。
只是他們在這件事中充當幕后人,有什么決定也都是口頭傳達,并沒有留下實質證據。
再加上一口咬定只是合理懷疑,行駛正常的公民權利,倒是讓人無從下手。
姜舒梅一行人的飯被兩人的家人給補上了。
他們接到劉局的電話,知道不孝子竟然惹到徐老的孫女,急忙拋下手頭一切工作趕來。
對著姜舒梅一個小輩也不惜面子地彎腰道歉。
在市里最大的飯店擺了一桌。
張家和王家的人都來了,兩個中年男人對著姜舒梅滿臉和藹,態度別提有多熱切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姜舒梅才是他們的親閨女。
王利和張鵬濤臊眉搭眼,垂著頭只盯著桌子。
姜舒梅還是那個大美女,但他們卻避若蛇蝎,一眼都不敢多看。
姜舒梅看到這種場景只覺得可笑。
可真是見人下筷子。
徐國強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孩子不懂事,大人就得耐心教,可要是大人不懂事,那就讓國家來教。”
一桌子的人噤若寒蟬。
徐國強是老資歷,即便這話宛若在他們臉上扇巴掌,也得硬生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