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黎想,像是沉默了一個世紀。
其實她在想,現在要不要直接撩了,把人嚇跑的幾率有多少?
喬肖然等得焦躁,語氣不善,“沒話說?”
“喬肖然,當年——
我們分手了嗎?”
一顆巨石在心里激起千濤駭浪,腦袋轟的一下炸開,酒精還不夠濃,他的酒量已經很少能讓他喝醉了,但凡他醉一點,她這句話出來,他的理智就全部崩塌了,只想把她圈在懷里。
為什么這么多年不回來,為什么當初這么毫不猶豫的拋棄他?現在又回來說愛他,他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狗嗎?
她憑什么和十年前一樣,對他這么理所當然的玩弄于掌心?
她可真會。
但是她說的沒錯,當年她走的時候,他們并沒有分手。
當時她非他不可的那股勁表現得太猛了,被人堅定喜歡的感覺怎么會不動心呢?
他是心軟的,是對她心軟的。
所以到后來,在一個很平常的午夜,他同意了跟她交往。
那天晚上因為高考的壓力,她在一次考試中失利了,從年級第一名掉到了第十名。
在他眼中的黎想是一個很堅韌樂觀的女孩子,所以她突然崩潰的偷偷哭,被他看見了,莫名的被她的悲傷感染,莫名的升起心疼的感覺。
那天晚上晚自習上到十一點。外宿生十點就可以走了,他看她情緒不對,就留了下來。
后來教室里就剩下他和她。
黎想才抬起頭,眼睛已經紅腫了,她看到喬肖然還在,尷尬的捂住了眼睛,“很丑,不要看,我還是你的追求者,要保持形象。”
喬肖然被她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都哭成這樣了,還保持什么形象?”
黎想不理他,把桌面收拾好之后,她說她先回去了,喬肖然跟著她走了出去,把教室的燈全關了。
他本來打算離開學校了,但是發現黎想沒有往學生宿舍樓的方向走去,他跟著她的腳步,她走到了操場。
她在足球場的草地上坐下來,那天晚上月亮很圓,足球場的燈已經熄滅了,但是月光灑下來,還能照出人的影子。
在這樣的夜晚,心情還能平靜一些。
她躺下來,閉上眼睛。
喬肖然看見她在露水這么大的夜晚,就這么在草地上睡覺,天氣確實很熱,但是夜晚也轉涼,她睡到明天,肯定會感冒的。
他走過去,“為什么不回寢室?”
黎想答非所問,語氣有些驚訝,“你還不回家嗎?”
“你不用太難過,一次測試而已,就算是真正的考試了,考試結果也不是唯一的勝負。”
黎想笑了笑,“我不是為了這個哭的,傻瓜。”
喬肖然到她身旁坐下,后來想了想,也躺下來,在她旁邊。
黎想突然和他說起她傷心的事,她說她的媽媽生病了,很嚴重的病,已經在住院了,她說親生父親那邊給錢治病,但是也阻擋不了母親病情的惡化。
她考完測試,給醫院那邊打電話,醫生說已經不行了。
他記得她眼眶又紅了,眼淚沒入草地。
“喬肖然,我沒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