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掏鳥蛋,撿田里的番薯,甚至啃食青草、樹葉。
在一處水塘邊,他撿到一個“東西”,打開小包裹,一個通體雪白的小女孩,正在沖他笑著吐泡泡。
“噢,是個小妹妹呀!”
他欣喜地把她背起來,他開始屈尊到處跟人討吃的,喂養那個白化的小孩子。
一點點地喂,小心地呵護著!
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嗷嗷叫著拿石塊砸他們。
“打啞巴了!”
“他抱著個妖怪,打呀!”
他被砸了無數次,每次都不吭不聲地彎著身子,把“妹妹”護在懷里,用小小的脊背抗住別人的拳頭和石塊。
終于有一天,他在電視里看到“福利院”,那里的孩子都有飯吃,有床睡,有書讀,他立即背著妹妹,去了福利院……
蘇小昭看到這里,忽然想到,不出意外,接下去肯定是她曾經數次看到的小六的悲慘遭遇。
男孩就是小四,那個白化病的“妹妹”,就是小六啊!
她心臟劇烈地疼痛起來,失聲拒絕道:“不,我不想看了!”
眼前的一切如煙霧一般,竟然真的消失了,沒有繼續呈現。
她愣了一下,轉身回去,想再看一遍時間沙畫里的那個男孩和打他的那些人。
然而,新的沙畫內容變了:依然是一個城池,只是,和方才不一樣了。
一個高大的少年,像仗劍天涯的俠客,一身風霜一身凜冽。
每到一處醫院,他便去住院部查詢:“有沒有收留一個通體白化的特殊病人?”
在小鎮上,他攔住一人:“聽說有個女孩子基因缺陷,她家住在哪里?”
被拉住的人指指水浜路上那一排小院子,第六戶人家。
少年坐在石橋上,眼睛望著小院,默默地等待。
第六戶人家的院門開了,一個老人背著一個女孩出門,一邊顛著一邊說:“囡囡頂乖啦,長大了病就好了。”
女孩子趴在他背上,模模糊糊地哭:“爺爺,我好疼。”
老人沿著水浜的路一直走一直走,一路撒下他的故事:“從前,太陽神在天上呆膩了,他下凡歷練,變成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因為她是神,所以她和別人不一樣……”
少年遠遠地跟著,老人講故事,女孩子一直哼唧著哭,少年一路默默無語。
快天亮了,女孩子終于不吭聲了,在爺爺的背上睡著了。
爺爺的腰背弓著,他已經六十多歲了,白發蒼蒼。
少年遠遠地看著,忽然伸手,手心里一片光亮,一塊平板電腦橫臥掌心。
他:“交換。”
【宿主將會失去記憶,是否確認交換】
少年:確認!
閃電一般,他沖到老人跟前,伸手把手里的金屬平板遞給他:“她發病時你只要她握住,就能緩解病情。”
老人背著女孩子,沒有辦法接,少年就把平板放在他家門口的石墩上,轉身飛快地離開。
走過石橋,金屬平板忽然機械的聲音響起。
【記憶消失】
少年高大的身軀忽然搖晃一下。
畫面隨風消散,最后一縷,是他滄桑孤獨的背影,如煙如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