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兒子魏公公悄無聲息走進來。
方內監瞬間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揮揮手,伺候的干孫子們全都悄聲退下。
“干爹,兒子查過了,每個進出通道都加派了重兵把守。我們的人出不去,也進不來。”
方內監緊蹙眉頭,“袁大人今兒要給陛下鑄造第二尊金像,一人高,實心。”
“他瘋了嗎這得靡費多少金銀他在京城大肆斂財還不夠,如今還要借由鑄造金像斂財。這筆錢他打算從哪里搞難不成還要繼續盤剝京城百姓”
“不出意外,這一次他會朝留守京城的文武百官還有勛貴們開刀,讓他們募捐。”
“讓權貴募捐,他瘋了吧他難道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之前,他收取保護費,沒人出來反他,不等于接下來沒人反他。”
方內監擺擺手,“說不定他要的就是所有人反他。他就可以借此機會抄家。”
“他,他干這么干”魏公公驚呆了。
方內監冷哼一聲,“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你也太小看他。別以為長得好看的人,心眼也好。
像他這樣的人,咱家也是平生僅見。能屈能伸,既能雌伏陛下,也能上馬殺人,心狠手辣可見一斑。
像他這般能屈能伸之人,這些年你見過幾個。天下官員,連胯下之辱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雌伏。他不僅受得了胯下之辱,他還能將劣勢變為優勢。
他如何哄騙陛下你也是見過的,那是一個忠臣孝子啊不明真相之人,必定會被他的正義凜然所打動,并被說服。”
魏公公連連點頭,袁友仁如何哄騙元康帝,他是親眼見過。說他舌燦蓮花,都是看輕了他。人家無需夸張的言辭,無需唱作俱佳,只需一副忠心耿耿,為陛下分憂,就能取信于人。
難怪陛下不曾懷疑過他的用心。
因為,袁友仁早已經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訴了陛下,并且在外面包了一層華美的忠心耿耿面具。
朝臣彈劾袁友仁攬財,可是在元康帝看來,袁友仁是在替他分憂為他斂財。這是一個大大的忠臣,卻不得不忍辱負重背負天下罵名。
朝臣如何說,如何解釋,都不可能比袁友仁更有說服力。
一切都是朝臣的誤解。這就是元康帝的態度。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扭轉元康帝。甚至可以說,天下太平一天,元康帝就會堅信袁友仁一天。
就算某一天,有人反了,說不定元康帝的內心深處也是堅信不已。只是迫于壓力才會如何如何。
這是極有可能的。
這也是方內監不得不嘆氣的原因。
難啊
太難了
袁友仁已經徹底將元康帝玩弄于鼓掌之間,莫可奈何。
朝臣們的憤怒,嘆息,彈劾,甚至是哭泣跪拜,統統沒有用。
此時,有內侍敲門,“啟稟方公公,溫首輔邀請公公前往議事堂。”
“有說所為何事嗎”
“好像是京城有彈劾的奏章遞了過來,請公公過去商量此事。
“告訴首輔大人,咱家一會就過去。”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