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盛一邊充當培訓人員,一邊叫罵道“為了幫你們盡快適應,我可是犧牲了自己的買賣還有提成。你們要是不好好干,就是對不起我。到時候,我損失的錢,誰被開除我就找誰要。”
“要是沒人被開除呢”
“我就自認倒霉,就當是請你們喝了一頓酒。”
“和盛,要真的請喝酒,嘴上說說不管用。”
“叫叔,老子輩分比你們大。”
“誰讓你比我們年歲小。”
狗日的,一個個混子,非得抽一頓才行。
林二丫穿著一件單薄的褲子,站著寒風中,臉被吹得紅撲撲,生痛。
她排在隊伍中,時不時搓搓手。
她今年十四,模樣是個清秀的小姑娘,一雙手卻像是裂開的老樹皮,蒼老又可怖。
手上是冰凍開的口子,看起來很嚇人,她卻一點都不覺著痛。看著望不到頭的隊伍,她有些心慌。
排在前面的是同村的一個嫂子。
她戳戳對方,“能輪到我們嗎廠子會要我們嗎”
她充滿了擔心。
出門的時候,她可是和家里人說了,掙不到錢不回去。
家里僅有的五文錢都給了她,路上花了三文錢,就只剩下兩文錢。
要是羊毛廠不要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回去后,會被打死吧不被打死也會被罵死的。家里人可都指望著她賺錢回家,才肯同意她和村里人一起來羊毛廠找活干。
同村的嫂子回過頭來,“我打聽過,羊毛廠要女工,要好多女工。這還沒到中午,肯定輪得到我們。”
“真的”
“你就放心吧。”
林二丫沒辦法放心。她時不時伸出頭張望,隊伍緩緩前進,一個接著一個
好像除了個別太老的,身有缺陷的,基本上都要了。
終于輪到同村的嫂子,接下來就是她。
激動,緊張,手心在冒汗。
單薄的衣褲,已經感覺不到寒冷。然而,渾身都在發抖,只因為緊張。
“叫什么名字”
她半天沒反應,傻愣愣地站在桌子前面。
同村嫂子都急了,扯了扯她的衣袖,“問你叫什么名字,別走神。”
“哦哦,我叫林二丫。”
“哪個林”
“我,我不知道。”她更緊張了。
“那就當你是樹林子的林。林二丫,多少歲,會做什么”
“十,十五,今年十六。我什么都會干,我會搓麻線”
“紡紗織布會嗎”
“不,不太會。”
招聘的人員抬頭看了她一眼,“嗯,進去吧,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