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劉珩的這一道旨意刺激了很多人。甚至連溫首輔本人都不太理解。
屏退左右之后,溫首輔推心置腹的同劉珩說道,“陛下恩典,老臣感激涕零。只是陛下這么做,老臣擔心會有非議。”
“溫愛卿的擔憂朕明白”劉珩正在努力適應新的身份。
賞賜溫首輔,是他左思右想后作出的決定,和誰都沒有商量過。但,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絕非拍腦袋作出的。
“陛下既然明白,為何還要一意孤行。老臣不需要這些賞賜,也會盡心盡力輔佐陛下。”
“愛卿忠君體國,朕都明白。然而,愛卿的功勞,朕不能不賞。朕是賞罰分明的人”
“張大人,還有勛貴那邊,恐怕會有異議。”
“張大人那里,朕會親自和他談一談,相信他能理解朕的苦心。”
溫首輔挑眉,有點理解,又有點糊涂。
劉珩笑了笑,“先不說此事。開了年天氣還如此寒冷,聽欽天監那邊說,今年恐怕會有春汛。朝廷需早做準備。請首輔督促戶部,將賬冊理清楚,朕要盡快過目。”
“老臣遵旨”
溫首輔躬身告退,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新皇野心勃勃,似乎是有大動作啊
只是,剛剛登基就這么搞,真不怕出事嗎
眼下,穩定才是最重要的。
鄧少通雞犬升天,一躍成為內侍監監正,取代了方公公的位置,并且又新收了一批干兒子干孫子。
他來到開成帝劉珩身邊,“陛下,太后娘娘有請。似乎是為了賞賜溫首輔一事。”
“朕正要去給母后請安,擺駕長樂宮”
張太后如今貴為母后皇太后,已經從未央宮搬出來,住進了長樂宮。
本朝規矩,長樂宮一直都是太后居所。
之前空置了一二十年,如今又熱鬧起來。
張太后將自己用慣的器具,擺件,全都從未央宮搬進了長樂宮。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是老人。
長樂宮地基高一些,只比建章宮略微矮一點,基本上可以俯瞰整個皇宮,還能看到宮墻外的京城。尤其是當夜幕降臨,燈火璀璨之時,站在高處眺望,整個京城仿佛都被踩在了腳下。
“母后今兒可好兒子給母后請安”
“你還知道給本宮請安本宮怎么同你說的,要重重酬謝你舅舅,酬謝張家。而你都做了什么。你給溫稀泥封太傅,給賞賜,恩萌一子,張家呢張家給了你什么,你又給了張家什么。若沒有你舅舅這些年的努力,勛貴豈會支持我們母子。”
“母后息怒朕過來,就是為了和母后商量張家一事。”
“這還有什么好商量的,撿著好的給張家就行了。”
“母后確定嗎”劉珩再次問道。
張太后眉眼一挑,“哼本宮就知道你另有想法。說吧,你想怎么做,又希望本宮怎么做。”
劉珩鄭重說道“朕一定會后賞張家,朕是大方人,更是知恩圖報的人。但,朕想知道張家想要什么,要錢,還是要權要錢很簡單,別說幾萬兩,幾十萬兩朕也舍得。
若是要權,究竟是要兵權,還是要政權舅舅是要為相,還是要做統兵將帥。總不能什么都要吧”
張太后嗤笑一聲,“這番話不像是你的思路,更像是皇后的想法。怎么著,你們兩口子商量了大半夜,就商量出這么一個結果。皇后人呢來人,去將皇后請來,本宮要當面問問她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想離間陛下同張家的情分。”
劉珩面色一沉,“母后何必將皇后牽扯進來。這都是朕的主意朕認為賞賜張家之前,必須將丑話說在前頭。母后也不希望有一天,因為張家權勢滔天,朕和張家反目成仇吧屆時,母后夾在中間,又該如何做。”
“你放肆還沒給一文錢的賞賜,就開始惦記著將來如何反目。你的良心呢”
劉珩無奈嘆息一聲,“朕的良心一直都在,朕只是在未雨綢繆,不想步上祖先的后塵。我想大舅舅也是這么想的,也要給張家尋找一條退路。”
張太后嗤笑一聲,“本宮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擔心張家功高蓋主,威脅到你的位置。你們劉家人真是枉做小人。你果真是先帝的親兒子,你們父子都是一個德行。”
開成帝劉珩鄭重其事地說道“朕和父皇不一樣。”
張太后目光嘲諷,“沒什么不一樣。當年張家協助先帝登基,結果先帝和你現在一樣,只想著怎么打壓張家。
而今,歷史重演,你才剛登基,滿腦子也是想著如何打壓張家。不愧是劉家的血脈,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是打壓張家,而是為張家尋找一條長久富貴之道”
“都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