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機會啊天大的機會。
雖然只有秀才功名,說不定也能撈個九品官當當。
只要能當官,即便只是芝麻綠豆一點大的官,也足以讓他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這些年,他在王府當差,不僅解決了家中的生活困境,還攢了一筆錢。
當天,他就買了一套嶄新的成衣,還添置了鞋襪帽子,甚至還買了一頂頭冠,玉質的,花了不少錢,心疼死他了。
但,人靠衣裝馬靠鞍,要為歐大人效力,首先就得顧好面子。
次日
孫承修提前一刻鐘來到歐府。
沒想到其他人比他還更早,大家功名利祿之心頗重啊
管家沒說錯,都是王府的老人,好幾個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情況,去年年底的時候隨歐大人進京博前程。那會,定王還是定王,先帝還活得好好的,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無非就是一個字賭
賭定王有機會染指皇位。
結果賭贏了
他們這群人如今也要跟著雞犬升天,如何不興奮,如何不為之激動。
歐大人設宴,自然是為了選定自己的班底。正所謂郎有情妾有意,雙方一拍即合,開始暢想未來。
想要雞犬升天的人可不少。
張家人都盼著雞犬升天,尤其是張太后的兄弟。
張太后上有一兄,就是張培申。下有一弟一妹。皆是一母同胞。
妹妹跟隨妹夫在外地,當初選擇外放為官,也是為了避禍。眼下,正打算回京城述職,謀取更高的的位置。
張太后的弟弟張培森,才干平平,最懂得趨利避害。
前途不明的時候,他就只掛了一個閑差,既不用去上朝,也不用天天去衙門點卯。圖的就是一個官身,活得逍遙自在。
如今,劉珩做了皇帝,他的親姐姐當了太后,他自然不能繼續閑著,他要為自己的前途謀劃。
他跑到宮里給張太后請安,然后開始訴苦。
他訴苦別有手段,絕非哭哭啼啼。
“這些年我是一事無成,深感慚愧。心里頭想著做點事情,為太后為大哥分憂,又怕好心辦壞事,壞了你們的布置。只能一直賦閑在家,整日里無所事事。
眼下,危險過去,弟弟我也是很想振作,只是苦于沒有機會。太后也知道,我自小身體不太好,吃不得苦,南詔那地方我是真去不了。去了,怕是轉眼就沒了性命。而且,大哥去了南詔,家里總得有人守著,守著咱們張家近百年的基業。還得為族人們的前程打算。我想了許多,眼下就差一個機會。還請太后娘娘開恩”
張太后揉揉眉心,心里頭也在愁。
他這個兄弟,她是了解的。正因為了解,才知道這個兄弟干不了什么大事。
但
畢竟是他的兄弟,雖說才干有限,總比外人用起來放心。
于是,張太后問道“你想去哪個衙門當差太仆寺”
“太仆寺就算了吧,弟弟我實在不喜歡和那群勛貴打嘴仗。不如太后娘娘將我安排到工部。”
張太后一眼看穿了對方的打算,似笑非笑地說道“工部這幾年都沒有大型的營造項目,油水可沒你以為的那么多。”
“這這這大家都說工部每天海量的資金進出,怎么會沒有油水了。”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張太后嗤笑一聲,“是你清楚,還是本宮清楚。”
“當然是太后娘娘更清楚。”張培森很識時務。
張太后輕描淡寫地說道“要不你去繡衣衛吧,繡衣衛還缺一個使者。你替本宮盯好了京城,莫要叫人鉆了空子。”
張培森扭扭捏捏,顯然不太愿意去繡衣衛辦差。
他還是想去工部,他就想搞營造,就想弄錢。
張太后冷哼一聲,“實在不行,你就去少府。”
張培森高興壞了,“能不能讓我去少府做個少府銅丞,主管鑄幣”
“做夢”張太后厲聲呵斥。
張培森頓時就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