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哈哈大笑,“小葉子,你想要多少副對聯,老夫寫給你。”
葉慈哼了一聲,“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千兩我要買多少土特產才賺得回來啊。你倒好,轉身就灑出去。”
“你這人特小氣,老夫寫個對聯你也有意見。”
葉慈嚴肅說道:“從今日起,義父的對聯,二十文一副,概不議價。”
噗!
章先生噴了。
徐久治也噴了。
早知道他就求葉慈,不用花費五十兩,說不定二十文錢就能買到墨寶。
葉慈早就看透他的小心思,“徐大人別做夢了,如果你找我購買墨寶,沒有一百兩我絕不讓義父動筆。”
黑!
真黑!
這對父女果然是一樣的黑心。
“葉姑娘,本官和你沒仇吧。”
“但是你有錢。”
“有錢難道也是錯?”
“這叫投其所好。我要是二十文錢賣給你章先生的墨寶,你敢對外說嗎?你說出去,會有人相信你嗎?別管真假,二十文的墨寶,在世人眼里就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除非親眼所見。”
章先生連連點頭,“還是小葉子懂行情。徐大人,你得感謝老夫收了你五十兩潤筆費,否則,真的也變成假的。”
徐久治:“……”
特么的,這世道真令人崩潰。
反正放假了,沒處可去。徐久治就賴在農閑莊不走了,他要在莊子里蹭吃蹭喝,大家一起過年。
葉慈沒所謂,無非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新宅子舊宅子,全都貼上對聯,掛上紅燈籠。
章先生親筆作畫,門神福將請到家,來年紅紅火火,蒸蒸日上。
大年三十這個晚上,葉慈親自下廚,做了一道鯉魚躍龍門,又謂年年有余。
在座眾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嘗到葉慈的手藝,入口,直接被驚艷。
“難怪蔣師傅總說自己做魚的手藝,學自葉姑娘。以前當你說笑話,今兒本官可算是見識到了。”
徐久治自認為也算是嘗盡各地美食,今晚上依舊被這一道年年有余給驚艷。
他竟然比定王殿下更先品嘗到這道菜,哎呀,是不是已經勝過定王殿下一丟丟?
定王殿下不會給他小鞋穿吧。
章先生連吃兩口,點點頭,贊許道:“是比蔣胖子強一些。蔣胖子,你要繼續操練做魚的手藝,什么時候比得上西小葉子,才算正式出師。”
“先生莫要笑話我,我哪能比得上東家。東家才是真正的老饕。”
葉慈擺手,“可別把我說老了。做菜嘛,無非就是一個刀工火候,自我領悟吧。”
這就是中餐的博大精深之處,同樣的配方,同樣的調味料,同樣的原材料,同樣的鍋同樣的鏟,同樣的步驟,不同的人做出來的菜,味道都是千差萬別。
尤其是,中餐里面,淀粉一點點,少許鹽,少許醬油……
敢問,多少算一點點?多少是少許?
全憑廚師自我領悟。
就算告訴你鹽十克,淀粉五十克,醬油二十克……像是西餐那樣一切量化,標準化,呵呵,做出來的味道同樣千差萬別。
而且,正兒八經做菜好吃的廚師,從來不搞量化,全憑經驗和口味。
中餐搞量化,只能說能吃,但絕對稱不上好吃。
凡是配得上‘好吃’二字的菜品,都靠廚師自我修煉領悟。
這就是中餐的魅力。
一百個廚師,就有一百種口味。
想想都帶勁。
今晚還有一道大餐,烤乳豬。
這道菜徐久治以前沒吃過,章先生倒是品嘗過不同廚子的手藝。最后卻發現,真正的大廚竟然藏在云霞山這個山溝溝里面。
“真該讓京城那幫大廚來嘗嘗味道,定能叫他們自慚形穢。”
“先生說笑了。”徐久治以前沒吃過這道菜,不好點評。但他認為,京城的廚子肯定是不差的。
章先生哈哈一笑,“徐大人還是見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