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久治果然聽話,“請葉姑娘幫幫我。若能度過這一關,以后全憑葉姑娘差遣。”
葉慈斟茶,“徐大人何必惺惺作態。王爺現在手中人才匱乏,你好歹也是正經進士出身,又了解武清縣的情況。目前嘛,王爺肯定不會放棄你,最多狠狠敲打你一回。
只不過,等王爺安頓下來,王府開始正常運轉之后,你再這么三心二意,整日里惦記著升官發財,屆時王爺真的會將你束之高閣,讓你徹底斷絕仕途。”
徐久治越發尷尬,“葉姑娘說得對,既然承了王爺的恩情,端著王爺的飯碗,自然要為王爺分憂解難,絕不能三心二意。”
“這話你找王爺說去。”
“王爺不肯見我。”
“那你就耐心等待,王爺遲早會見你。你這人,就是太著急,當心上火。”
章先生插了一句,“王爺初來乍到,千頭萬緒,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徐大人何不成人之美,配合王爺燒第一把火,震懾某些蠢蠢欲動的人心。若是配合得好,將來王爺重用你,也不是不可能。”
咦?
配合定王立威嗎?
徐久治腦子轉得快。
他其實很會做官,就是功名利祿之心太重,讓人覺著不夠踏實穩重,不靠譜。需得時不時敲打一頓。
官場上的規矩,他是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
這不,經章先生提點,他已經領會了精髓。
起身,鄭重拜謝。
“多謝章先生,葉姑娘。我這就去隔壁宅子繼續候著,王爺一日不見我,我就等一日。王爺十日不見我,我就等十日。一定會等到王爺肯見我的那一天。”
他一副大無畏的氣概,好似是要上刀山的英雄好漢,雄赳赳氣昂昂走了。
章先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點評了一句,“徐久治模樣倒是周正,看著很正派且威嚴,做官的官相是有的。就是心思太雜。”
科舉考試是有門檻的,這個門檻不是指學問,而是指容貌。
凡是歪瓜裂棗,身有殘疾,或是臉上有胎記傷疤之類毀容的印記,連參加科舉的資格都沒有。
想參加科舉,首先就得容貌端正,不說長得多好看,至少不能過于丑陋。
想象一個畫面,皇帝上朝,文武百官個個歪瓜裂棗,那心情能好得了嗎?
何為賞心悅目,首先就要容貌端正。
也有貌丑考上科舉,這類人一般才學極為牛逼,但前途極為暗淡。
葉慈說道:“我都替定王焦心。別的王爺就藩要什么有什么,他就藩要什么沒什么。我瞧了眼,他倒是帶了不少工匠過來,然而讀書人卻很少,王府屬官都配不齊。”
章先生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張皇后落難,張家正在努力自保。這個時候自然沒有讀書人主動上他的船。那些候缺的進士們,寧愿繼續在京城蹉跎等待吏部派官,也不會到王府做屬官。
人心向背,捧高踩低,都是人之常情。這就考驗定王統籌大局的能力。其實,皇子們都該嘗試一下獨自開府的經歷,很鍛煉人,也能從中看出每個人的長處和短板。”
“義父看好他嗎?”葉慈隨口一問。
章先生笑了笑,“就算不看好他,也得用心幫襯。我們已經和他綁在了一條船上,船毀人亡的結果老夫可不愿意嘗試。”
哎!
葉慈很是無奈,劉珩這個瘟神包袱,想甩都甩不掉。還得用心盡力幫他盡快將王府運轉起來,否則,大家一起沉船。
晚飯時間,劉珩非常自覺地來到老宅子蹭飯。
他有從京城帶廚子,還不止一個。
但他,依舊喜歡吃蔣胖子做的菜。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見見葉慈,一天沒見著,心里頭總覺著缺了點什么。
盡管頂著葉慈嫌棄的眼神,他依舊一臉樂呵呵,很享受的樣子。
葉慈稱之為賤兮兮。私下里她偷偷這么說過。
“今兒吃什么?”
“吃泥鰍,敢嗎?”
“有何不敢。蔣胖子廚藝那么好,泥鰍肯定燒得好吃。”
劉珩身體養好,飲食上面自然是敞開的肚皮,什么都敢吃。
在京城的時候,他還會講究一下,這不吃那不吃,美其名曰為了身體健康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