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啊。”在學生給我的嘴唇涂上滿滿一層草莓汁后,我舔了舔嘴唇,陶醉地閉上了雙眼。啊,四月天,草莓天。我從不知道草莓的滋味原來有這么甜蜜、芬芳、令人愉悅。
“師母,哦不,姐姐,”學生焦急地說,“我們老師說了,你不能睡…”
“額,”我說,“我沒有在睡覺,我只是閉目養神呢。”
“養著養著就睡著了。”她把草莓放到一張紙巾上,說,“要不我們按我們老師說的來聊聊天吧。”
“額,”我眨巴眨巴眼睛,掀起了我沉重的蓋頭,哦不,眼皮來,“也行。”
可是我們之間橫亙著十年的代溝啊!我偏頭看向她的臉。那圓圓的臉蛋還帶著點嬰兒肥呢!一雙大眼睛里閃耀著樸素的光芒!我也曾這么樸素、光芒過!唉,我們能聊點兒什么?
“對了,你們實驗室現在有多少人啦?”我琢磨了半晌后,問。
“都快二十個人了。”她說。顯然她也在腦中思索著我們可以聊的話題并且無果,此時此刻很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有幾個男生,幾個女生啊?”我問。然!而!我問的都是啥啊?難道我不知道我老公一直抱怨招不到好的男生因為好的男生要么出國要么工作了嗎?難道我不會顯得像是一個正在八卦我老公招了多少個年輕妹子而且對自己已經人老珠黃感到自卑不安的師母嗎?
“差不多都是女生,”她說,然后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老師好像跟男生有點氣場不合…”
“對哦,”我說,“那個甄無用現在怎么樣了?跟你們還有聯系嗎?”甄無用是我老公不幸招入門下的一位小嬌嬌,在三代單傳的呵護下每天都妄想著“總有刁民想害寶寶”。
“說到這個,”她說,“前陣子不是發了他的論文嘛,我們老師不是發了個朋友圈嘛,他還給我們老師點贊了呢!”
“哦對。”我說。
“我們都震驚了,”她說,“我們都以為他跟我們老師早已互相取關了呢。”
“。。。”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對了,”片刻后,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八卦,“于欣找到男朋友了嗎?”于欣也是我老公實驗室的元老。在她不慎將我刪除好友前,我們還算是半熟呢。
“哈哈沒有呢,”學生又笑了起來,“我們實驗室的女生好像命犯孤星,除了加入前本來就有男朋友的,沒有一個新找到男朋友的。”她掏出手機給我看實驗室的合影:“這個、這個、這個、這幾個,都還是母胎單身…”
“呃,”我指著照片里的幾個男生問道,“這不是還有幾個男生嗎?為什么不內部發展一下?”
“不知道,”她有點為難地撓撓頭皮,“可能大家太熟了吧…沒有光環,不好下手…”
“對了,”她說,“我再給你弄只草莓?”
“好啊。”我說。然后看著她像一陣小旋風般跑進了洗手間沖沖洗洗。
“我可以咬一口嗎?”當她再把一只鮮艷欲滴的草莓湊到我面前時,我恬不知恥、得寸進尺地問。
“不行啊,”她說,然后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要么你咬一點點,在嘴里慢慢含著?”
“好!”我連忙同意。
“千萬別告訴我們老師呀。”她有點遲疑有點緊張地把草莓喂給我。
“你們老師很兇嗎?”我一邊咬一口草莓,一邊說。
“也不是兇吧,”她說,“可能就是我們老師的氣場…”
“什么氣場啊?”我問。難道直男氣場也影響學生嗎?!
“說不好。”她又用草莓給我涂了涂嘴唇。
“對了,”她說,“跟你說件好笑的事情,我們老師不是有輛自行車嗎?”
“那是我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