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按捺了下來。
“此次妖界內亂，老妖王慘死，他的子女都被流放，但他最不受寵的小公主卻逃出了妖域，并帶走了妖域神器‘戮’……”
燭久聽著，心里百感交集，這些天有些軟化了的心臟瞬間又硬如磐石。她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離開反倒站到了北冥夜身邊。
她站在與北冥夜比肩的位置，卻沒有看北冥夜一眼。
“沒錯，我就是你們此行必勝，必有收獲的保障。”
燭久的聲音冷冷的，如她此刻的心一樣。
她反手從袖子中祭出戮，戮閃耀著刺眼的光芒立在堂前，即便是北海龍王布下的氣場，也被它眨眼工夫就清了個干凈。
一片寂靜同時是巨大的肅殺般的威亞逼得所有人闖不過氣來。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想復仇！”
“好！”
北海龍王一聲大喝，眾人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若此次我們四海能踏平妖域，也算功勞一件，何愁天界無賞，何愁我四海之中無人登天！”
妖域，綠野。
微弱的螢火燈散落在整個綠野街，街道兩邊的店鋪三三兩兩的開著，小商販們有氣無力的叫賣著。昏暗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臉上，他們每個人的眼眶里都透著慎重的疲倦之色。
若抬頭，便看到那漆黑的高處卻有一處明亮異常，五彩斑斕的燈光高高得打在一座高高聳起的建筑上。
那是重建的新妖宮，征用了所有妖族里的成年妖民，日以繼夜得打造而成。那頭頂這五彩斑斕的光亮則是獻祭了十幾個大妖以妖丹煉油而鑄成的長明燈。建筑的工人們每每從燈下走過，都似乎能聽到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
一雙明亮的綠眸冷冷看著這黑色蒼穹下的高樓收回了視線，轉而看了看眼前的小攤，買了一小塊綠螢石。
“東方不亮西方亮，一夜綠波迎朝陽。”
“無風無雨也無晴，夜夜燭火待天明。”
小攤販抬起頭來，是一個剛成年的白毛羽族少年。少年迅速將攤面上的東西收好，從攤下提出一盞花燈，“您請”引著客人往身后的小巷走去。
這客人穿一件暗綠色的斗篷，臉被斗篷遮住看不清，只從斗篷里頭頂突出的兩塊來看卻是有角一族。從身形來看有些瘦弱，身高偏低，有些似女童。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許久，在一處妖宅前停了下來。
咕咕咕-
少年發出幾聲暗語，妖宅門前懸掛著兩盞花形燈籠突然張開花瓣，從花瓣里伸出兩條長長的觸角，繞至兩人手腕上。下一刻，眼前景色便徹底換了模樣。
少女這才摘下斗篷的帽子，一頭火紅的長發傾瀉而下，頭上兩只小小的鹿角分外可愛，精致的小臉上一雙暗綠色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鹿族派你一個女娃娃來想打什么算盤？”
“對于我們這些小族來說，生存是第一位的。無論是上一任妖王，還是如今的九尾上位，我們這些小族是一丁點也參與不了左右不得。原本，我們以為只不過換了妖王，日子還會一樣過。但這九尾暴虐程度遠遠超過我們想象，先是功成之后，先后殺掉了跟隨他的四位大妖，當初的五將如今只剩了狼族一位，再是重建妖宮，征用了綠野所有成年男性，我們這才意識到危機。恕我們之前自保之心，但眼下，整個妖域苦不堪言，若然有需要，我們也愿傾盡鹿族之力。”
半晌，空中傳來一聲重重嘆息。
“可如今，我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何況……”
“何況什么？”
“何況，現在對我們妖族威脅最大的不是內患而是外敵。此番妖域大亂，妖族損失慘重，若此時仙門、魔族……任何一方向我妖族發難，只怕妖族從此……唉！”
鹿遙遙低頭沉吟片刻，猛然伸手，手心出現一把匕首，她攥緊匕首用力向頭頂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