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額,腦海中一陣刺痛,兩種意念開始拉扯掙扎。
一種是生,一種是死。
阮興偉見阮曉黎站住了,低著頭,身體在不斷的顫抖,還以為她害怕了,吼道:“你這個賤人,蕩婦,阮家不該收留你,我當初就該扒了你的皮!”
阮曉黎仰起頭,一臉微笑,還用纖纖細指理了理發絲,走向阮興偉。
生是求生的渴望,死是復仇的邪火!
在這一刻,生已經不重要了,死亡占據她的心田。
“你……你想干什么?”阮興偉終于感到一絲恐懼,往常有阮延年的存在,他對她做什么,她都不會反抗,他也習慣了她的溫順,才敢跳出來喝罵她。此刻才仿佛忽然想起來,阮曉黎是個強大的修士。
“爺爺救我!”阮興偉運起輕功,向外彈去,一邊高聲喊道。
阮曉黎伸出右手,抓住阮興偉的肩膀,拉到身前,食指點著阮興偉的額頭:“你逃什么?”長長的指甲刺下去,一縷鮮血流下。
“住……住手,我是你哥哥啊!”
阮曉黎盈盈而笑,柔聲道:“扒了我的皮,是這樣扒嗎?”指尖如鋒利的裁紙劍滑下,慘叫聲響徹堂前。
“興偉!”阮延年聽到堂外慘叫,不由向前一步。許青云怎會放過這種破綻,白溪劍橫切向阮延年的腰際。
劍光迅猛絕倫,阮延年臉色一變,沒想到一個靈將一階,竟能揮出這樣的猛烈一劍。
修士修為沒差一個境界,都是天差地別,是以根本沒將許青云放在眼中,只當做一只可以隨手拍死的臭蟲。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一掌拍下,不過還是在猶豫殺死靈衛的后果,想著到底還沒有用轉圜的辦法。
但許青云這一劍清楚的告訴阮延年,現在不是問你想不想殺我,而是我想殺你!
“小子找死!”阮延年厲聲大喝,雞爪般的左手箕張,硬生抓住劍刃,扼住這迅猛一劍。
仔細望去,劍刃和手掌之間,還有只容一發的微小距離,阮延年的真氣與許青云的真氣,在這微小距離內,激烈的碰撞交鋒。
像是兩個軍隊在綿長的戰線上拼殺,一方是精銳甲士,卻敵不過百倍的敵軍。
許青云渾身血脈賁張,將全部力量全都壓在劍上,竟不能讓劍鋒前進一寸。
阮延年同樣也在驚訝,憑他的實力,竟不能從許青云手中奪下這把劍來,這小子的力量簡直大的驚人。
堅不可摧的白溪劍,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聲。
心念百轉間,其實不過一瞬,二人幾乎在同時做出了反應,阮延年一拳轟向許青云的胸口,許青云一抓抓向阮延年的頭顱,完全不理會那一掌,剛剛交手,就是一副同歸于盡的搏命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