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讓萬啟蝶去吃點東西,她倒也聽話,萬啟蝶端著杯酒,輾轉于餐臺之間,琳瑯滿目的餐點看著誘人,但她卻沒拿多少。
在這種場合,萬啟蝶向來是吃不下太多東西的,這樣的宴會也不是為了吃東西而舉行的。那些擺滿了的餐食點心本來看著是挺有食欲的,但是這里的人根本不會把欲望放在這小小的吃食身上。看著來來往往體面光鮮的這些人,萬啟蝶有種恍如隔世的悲涼感,這些人不知道在心里怎樣算計著對方,表現出的微笑和熱情不過都是有所圖罷了,而她自己也曾是穿梭其間的一員,現在卻是無人問津,為了果腹,在這兒圍著餐臺轉。
萬啟蝶心中的悲涼并不是因為懷戀以前的生活,她只是真的厭倦了,厭倦了鉆營,厭倦了背地里的勾心斗角。她放下手中的餐盤,向服務員打聽了洗手間的方向。
會場里人聲鼎沸,衛生間里倒是安靜冷清,這個場地的男女衛生間隔得很遠,一個在大廳的左邊一個在大廳的右邊。或許男衛生間會熱鬧一點吧,就像這場晚宴,女賓們大多都只是陪襯,商場本就是一個男女極度不平等的地方,這些感觸都是萬啟蝶親身經歷過后的有感而發。
萬啟蝶洗了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萬啟蝶你真厲害,也不知道你以前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能輾轉于這一場場的勾心斗角,自己還能自得其樂。
萬啟蝶曾經有多拼沒有人會知道,就連現在的她自己也不想去回想,很久沒這樣看自己了,今天的打扮再加上小了一圈的臉,鏡子里的那個人怎么感覺不是萬啟蝶了。
萬啟蝶轉過身,背對著鏡子,不知道眼睛在看著何處,只知道她不想回到大廳了,不想繼續旁觀那些觥籌交錯卻只敬欲望的景象。
衛生間畢竟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很快就有人進來打斷了萬啟蝶的自我療愈。
“劉惜,你在這兒嗎?”一個精心打扮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萬啟蝶正打算告訴這個女孩,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在。”
有個聲音傳了出來,聲音不大,但足夠萬啟蝶聽清。
“怎么了,怎么躲在這兒?”女孩兒朝著聲音走了過去“把門打開!”
門開了,萬啟蝶一直沒有發現,原來這洗手間里還有一個躲著流淚的,叫劉惜的姑娘。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林筱我沒事。”
“沒事兒你躲在這兒哭?是我介紹你來這兒的,有事你就跟我說,我會幫你的。”林筱抱著劉惜安慰道。
“那位美國的Mark先生,他好像對我有什么誤會,我只是來給他做翻譯的。”劉惜哭出了聲。
“混蛋,他是不是騷擾你了?我找他去!”
這個林筱明顯是個脾氣比較直的仗義女孩,而劉惜應該是個膽小敏感的姑娘,萬啟蝶站在一旁,做了一回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