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想就住在萬啟蝶家中,萬啟蝶對此肯定是沒辦法同意的,何以茂主動提出幫方卓安排住處,萬啟蝶和方卓都沒有接受,方卓是萬啟蝶的客人,沒有讓何以茂負責的道理,方卓也覺得沒有必要,畢竟人家已經做東請吃飯了,方卓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何以茂,況且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一直是被照顧的那個。但方卓還是在萬啟蝶家中多坐了一會兒,等萬啟蝶把仙仙哄睡覺了之后,才離開,走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仙仙睡覺愛踢被子,讓萬啟蝶好生照看,千萬別讓仙仙感冒發燒。有了之前高熱驚厥的經歷,這些話不用方卓講萬啟蝶也知道,仙仙看著是個挺健康的孩子,但一生起病來就很是嚇人,萬啟蝶是一個沒有經驗的母親,但她很努力的在扮演者仙仙媽媽這個角色。
送走方卓過后,萬啟蝶也縮到了被窩里,她抱著仙仙,抱著這個叫她媽媽的孩子。萬啟蝶為什么會選擇收養孩子呢?真正的理由她不曾跟任何人提起過,因為一場誤診,水土不服的萬啟蝶被診斷為有了身孕,那時她剛到云南不久,一切都還沒有穩定下來需要她經手的事情很多,她不可能在那時告訴任何人她懷孕的事,萬啟蝶一邊對自己懷孕的事充滿了期待,一邊她又滿是焦慮,這樣一個不在計劃內的孩子,他的到來究竟是他幸福的起始還是他苦難的開端,萬啟蝶完全沒有為人母的信心和準備,況且這孩子的父親是被她親手推到了萬里之外的法國蕭凜。
當時的這些千頭萬緒讓萬啟蝶只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當她工作疲勞過度倒下時,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孩子千萬不能有事,結果醫院的檢查揭露了懷孕一事只是誤診這個事實,她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她一方面暗自慶幸自己只是假孕,一方面卻很是失落,這個從未真正存在過的孩子曾帶給了她身為母親的欣喜,那種隱隱的期待是生命帶來的喜悅與興奮,當著泡沫破碎,萬啟蝶心里變得很空虛,很冷,她開始懷疑,她這輩子還有沒有成為母親的機會。
那段日子,萬啟蝶陷入了低迷,后來她遇到了方卓,方卓不僅在工作上幫助了她,在生活上也幫了她不少,萬啟蝶也知恩圖報,在能幫到方卓的地方她也積極主動的出人出力,一來二去她跟方卓成為了朋友。
突然有一天,方卓抱來了一個孩子,說是在礦上撿到的,因為萬啟蝶也在幫林潤莊做慈善公益,所以方卓拜托萬啟蝶把那孩子送到福利院去,結果那孩子一見萬啟蝶就很親,不僅抓著她的手不放,還老是沖她若有若無的笑,被這樣一個嬰孩親近的感覺讓萬啟蝶的母愛開始泛濫,她甚至聯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假孕,要是她和蕭凜真的有了孩子,推算起來應該也跟這孩子差不多大小的樣子,糾結了些時日,萬啟蝶還是決定延續和這孩子的緣分,所以她收養了她,還給她取名為“萬仙仙”。她一個從未結過婚的獨身女子收養孩子也不是什么好宣揚的事,所以除了黎小曉和云南幾個接觸密切的人,沒人知道萬仙仙的事,所以林潤莊也不知情。
看著自己抱在懷里睡得香甜的仙仙,萬啟蝶想起很多之前的事,她也想到了蕭凜,蕭凜公寓的鑰匙還躺在她大衣的口袋里,找個時間她還要再去一趟那公寓,除了將自己沒理由保管的鑰匙還回去,她還想問那保安幾個問題。一想起蕭凜,萬啟蝶就沒了睡意,原來遺忘對她而言也沒那么容易,當他的名字多出現幾次,她的心就難以平靜:阿凜,你過得可好?
第二天一早,萬啟蝶就帶著東西,抱著仙仙去到了福利院,福利院的孩子看見院長抱了個孩子回來,以為是跟他們一樣被送到福利院來的孩子,他們的想法也不全是錯的,因為仙仙以后的大部分時間也會在這福利院度過,但仙仙畢竟叫萬啟蝶媽媽,而不是院長,所以她的衣食住行除了特殊情況都由萬啟蝶親自照料。萬啟蝶跟孩子們介紹了仙仙,希望這些孩子能把仙仙當成自己的伙伴,跟她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孩子們聽后都很高興,萬啟蝶把仙仙放下,讓她去跟小伙伴們一起玩兒,仙仙起初還很害羞不愿離開萬啟蝶身邊,但小伙伴們的熱情還是感染了她,她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跟在后面,很快就忽視了萬啟蝶的存在。
張大有以大哥哥的姿態一直護著仙仙,萬啟蝶也不用那么擔心仙仙的安全了,她拜托了生活阿姨看著點仙仙,她自己則提著東西上樓去了,她把仙仙的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她們母女住在福利院還挺好的,仙仙有玩伴,她忙的時候也有專人照看,又省心又安心。
萬啟蝶答應了方卓每天請他吃飯,方卓上午就來了福利院,不知道是因為當心萬啟蝶食言,還是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為聽了昨天萬啟蝶的話,想要多關心一下需要關懷的孩子特意前來探望,順便考察一下援資的事。方卓的話聽著半真半假,但身為院長的萬啟蝶也沒辦法拒絕他這樣的請求。帶著方卓參觀完福利院過后,為了提升方卓的體驗,她特意給方卓安排了事情做——午飯的時候給孩子們打飯。萬啟蝶特意找了個圍裙來給方卓圍上,方卓很抗拒,但在萬啟蝶的一再要求下他也硬著頭皮接過了圍裙,萬啟蝶因為自己的捉弄得逞而竊喜。
“阿萬,我從來沒沒圍過圍裙,你幫一下我。”方卓也不是一個能輕易捉弄的人,可萬啟蝶并沒有搭理“阿萬,你不是說孩子們馬上就會過來吃飯了嗎?你還不快點!”萬啟蝶也建好就收,畢竟方卓也是一片好心,她上去幫方卓系上了圍裙“方卓,你覺得如何,星星福利院在你眼里值不值得援助?”
方卓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萬啟蝶的問題,他確實是第一次以這種心態來看待和了解福利院,之前他一直對這樣的事沒什么興趣,因為他覺得做善人是件出力不討好的事,且不說這天底下需要幫助的人永遠都幫不完,單是做了善人之后很多事就會被冠以另外的解讀他就很抵觸,做善人太不自由了,一旦開始就要束縛自己一輩子,一個丑聞就會摧毀苦苦維持的善人形象,方卓是一個喜歡隨心所欲的人,這樣的事很不適合他,而且他眼里那些捐贈的善人,都是為了名的偽善,這樣的機會留給那些需要這個舞臺的人就可以了,他可不想湊這個熱鬧。但為了萬啟蝶,他愿意走出這一步,就算他不是為了以此來像萬啟蝶表達愛意,憑他對萬啟蝶的了解,他也相信萬啟蝶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助這些孩子,他的錢用在哪里不是用。但此時他卻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這些孩子就像仙仙一樣,要是仙仙當時真被送進了福利院,她的成長也離不開社會的援助,把每個孩子都當做是仙仙那樣去想,要是自己真的能幫助這些可愛的孩子,給他們創造更好的成長環境,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和滿足的事了。
結束了一番思考,萬啟蝶問的問題方卓有了答案“這些孩子很可愛也很快樂,阿萬,你很棒,我的眼光很好,所以,如果是我,我愿意援助星星福利院。”
“方老板,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誠,你的肯定萬院長笑納了。”萬啟蝶眉眼彎彎“做好準備了嗎?方老板你的小攤馬上將會迎來一大波顧客!”
方卓捏了個拳頭給自己打了一下氣“嗯,我準備好了,放馬過來吧!”
孩子們排著隊,一個一個的進來打飯,萬啟蝶和其他的兩個生活阿姨負責維持秩序,這些孩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已經有秩序很多了,就是偶爾還是會打鬧起沖突。萬啟蝶抱著仙仙,站在隊伍的前半截巡視,順便指導一下方卓掌握分食的量。
等孩子們吃晚飯,萬啟蝶又帶著方卓去洗碗池的地方監督孩子們洗碗,除了幾個年齡太小的孩子,其他的孩子都得自己把自己的玩洗干凈,之前發生過大點的孩子把碗拿給小點的孩子洗結果爆發了矛盾打架的事情,在孩子們養成自己的玩自己洗,自力更生的習慣之前萬啟蝶都會安排監督這些事。
“阿萬,收容這么多孩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是啊!”方卓由衷感嘆“單是給這些孩子打飯,我的胳膊就酸得要命,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以了解還真是對你肅然起敬!”
“誰說不是呢,我之前也做了很多的了解很準備,但真正運營起來過后,才是道什么是事無巨細,這些孩子每一個都是一份責任,他們來到這兒,我就要盡我所能對他們負責,我可以做得不夠好,但我不可以做得不夠,他們就是我的答卷,直至他們成年,我的優良才能被體現。”
“阿萬,我現在才真正了解,你跟其他女性的不同之處。”
“很好,你沒再說‘萬啟蝶,你還算不算是個女人了!’,卓哥,我們都有自己特立獨行的地方,我說服不了你,就像你說服不了我一樣,所以,你現在了解清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也學著點兒。”
“又想變著法的拒絕我,沒門!”
“方卓,你······”
“別說了,我說過執著是我的優點,還有一句,執著也是我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