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師妹咧著嘴就要伸手向左邊指去,卻被后邊一個高個女修猛地一扯,“沒什么,師叔,是我們自己不下心丟了儲物袋,不礙事的。”
說完還對天真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多嘴。
天真雖明白高個女修的意思卻不太樂意,她正想趁這機會讓姜妙蕪受到宗規懲處呢,就要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高個女修見她如此堅持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掐訣施了個禁言術,然后大力扯著只能嗚嗚亂叫的天真走遠了。
不是她不怨恨姜妙蕪,而是秘境中事不可帶出秘境是大家一貫的行事準則,若有人敢違背那他們以后在宗內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將秘境中所見到的其他腌臜事全吐露出來呢?恐怕那些曾在古境中對他人出手的弟子都要心中不安了。
高個女修哪敢成為這樣的人,未免連累自己只能拽著不爭氣的天真走遠。
管事見他們還算識相也不多言,繼續手中的事。
看著那一步步登上高臺,在近萬外門弟子的注目禮下緩緩接過象征玉女峰弟子身份的玉冠的少女,大家心中五味雜陳。
有喜有羨有妒,姜妙蕪卻只體會到一個“巧”字。只因那人不是別人,而是有同行之緣的孟檀。
一旦踏入玉女峰,便和普通弟子再不相同了。
孟檀對著立在道場中間的祖師爺石像遙遙一拜,周身氣質溫潤更甚所束美玉,卻格外的引人注目。
合歡宗以雙修之法見長,宗內女子大多舉止惑人,媚術更是人人都會的法門,只因如此更易得到男子傾心。
可姜妙蕪卻覺得臺上女子的端莊溫婉何嘗不是另一種“媚”呢?
媚以惑人,究竟何為媚?她雙目渙散似在走神,其實在捫心自問。
衣著暴露雪膚紅唇才是媚么?
突然想起有外門第一美人之稱秦姝媛站在時嘉月身邊都有所遜色,但若換成臺上的孟檀,想必不會被遮掩半分顏色。
她從《傲天修仙傳》中原主的所作所為可以判斷那是一位怎樣的女子,她不想重踏舊路、不想暴露體質引人覬覦、甚至不想只憑雙修之法來提升修為。
這一切的不想不該是因為她天生媚骨,而只是因為她不愿,因為不愿所以不做。
但只要她堅持本心,完全可以利用好這難得的體質走上另外一道路。在這條路上,她會比旁人走的更快更穩,只因自己也是得天獨厚的。
姜妙蕪不得不承認在此之前她對自己的體質有些偏見,以為一旦過分倚靠必會落個凄慘下場。
其實不然,身具媚骨是她、想在青云之路上走出幾分隨心隨性來也是她,她完全可以走出一條清媚之路。
這一刻,姜妙蕪終于將自己徹底融入了這一副身軀中,她恍然間想起那一日郭昭師叔夸贊她琴聲獨有靈韻,自己那時還有些黯然神傷,覺得不是靠自己得來的贊揚終究有些心虛。
甚至會顯得她的努力在這體質的作用下都是徒勞,若不是她心境修為尚算踏實難免心生挫敗,到時候再想在道途上有所成就就困難了。
其實自己究竟是否付出心中自有一桿秤,“獨有靈韻”四字在旁人耳里是難得的贊揚,但這些年在她這里確是壓在心頭上的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