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丈許方圓的洞府之內渺渺靈霧翻滾,任何一位修士在這里都會抑制不住想要打坐修煉的欲望。
姜妙蕪心道,果真此地還有一幻陣,若不是自己的紫蝶壁紋有所感應,她還真的要入寶山而空手歸了。
不對不對,有那可滋潤神識的珠子在,怎么能說空手而歸呢?萬不可貪心不足養成太重的貪欲。
姜妙蕪暗暗告誡自己,開始正眼打量起陣法破碎后的洞府來。
桌椅床榻與從前并無二致,只是······看著石床上那呈打坐姿態的修者骸骨,姜妙蕪雙眉緊促。
這骸骨并非尋常的骨白色,而是純粹剔透以致呈三分玉色,這是大修生前經過成百上千年的靈力淬煉才能有的狀態。
但是看著至今仍有絲絲魔氣繚繞的骨架,不難想象其生前是一位魔修。
又是一位魔修,但想到這三方洲距離十七郡只隔著一橫斷山,又覺得接連兩次碰到也算正常。
姜妙蕪聯想多日前的驚險一瞬,很快便猜到了這大修生前設下的一番謀劃,怕是此人壽元將盡便尋了這一無多少修士前來的荒僻處,布下陣法只要有靈根者在附近行走便會傳至這里。
比如幼時的章佳,比如現在的自己。這樣既不會被偶然經過的大能發現,也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舍失足小修士。
若不是自己身上尚有些玄奧之物,怕是此時擁有這一具軀體的便是另一道靈魂了吧。
可是既然是為了奪舍而做的布置,為何會有設下如此堅固的陣法呢?若不是自己具有中品靈器破陣梭,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洞府中的。
難道······這陣法其實是當年另一位修士布下的囚困大陣?
多思無益,畢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只要沒有勘破時間法則就不可能對當年的真相有一全然的認知。
她回過頭去,見到那香爐時雙眉微蹙詫異極了。原因無他,其上居然插著一根焚毀近半的香料,甚至在她注視之下尚有裊裊白煙逐漸散去。
這怎么可能?是誰點的這香?難道自己陷入昏迷的半月中有人來到這里?
一有此想法姜妙蕪就生了一層冷汗,她咽口口水攝物術施展將骸骨身邊放著的那個黑色戒指吸入手中。
只盼著這戒指中的東西能將她的疑惑解答一二。
不錯,這正是隕落于此的魔修生前使用的儲物戒指,由于其已真真正正的魂歸地府姜妙蕪輕而易舉的就能將自己的神識探入。
她取出一本白玉簡,細細查看起來。半晌之后她悠悠吐出一口氣,輕喃道:“果真如此。”
此魔人竟不止是魔修,更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邪修!他是千年前三方洲中有名的匡肇老魔,據說那時隕落在他手中的道修不下數千名。
只是這老魔雖是元嬰初期修士,但幾位元中強者上前討伐也只得鎩羽而歸,也不知其學的是何種功法,竟在實力差距甚大的元嬰期也能越階挑戰。
最后還是驚動了當時合歡宗的元后宗主出手,這才將其制服,但想必這位宗主也沒想到這匡肇老魔還給自己留了這一后手罷。
這部玉簡記錄了匡肇老魔生平之中發生的幾件重要的事,想來是為成功奪舍后做準備。
至于其為何要殺如此多的道修,只是想要凝練一只血幽魂來,正是憑借這至邪之物他才能在修為高于自己的大能手下毫發無損。
這只血幽魂在當年的那場大戰中消隕,卻被老魔暗中保留下一絲本源,這些年在如此濃郁的靈氣環境下慢慢滋養,也恢復了生前幾絲實力。
幽魂無形無狀,雖然不能距離其宿主太遠,但出這合歡宗主布下的禁制是沒有問題的。
姜妙蕪拳頭捏緊,此時老魔殞命,那血幽魂失了桎梏豈不是天地任其逍遙?
以其至兇至邪的本性,實力一旦恢復方圓萬里之內怕是在無生靈可活命!
不行,她斷不能讓此事發生!
姜妙蕪剛準備抽身而退,只見常擷在腦海中大叫道:“主人,那里有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