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溫玉言只見她,紅潤了眼眸,含著淚光,表情卻異常莊重,左手緩緩壓上了右手,舉過頭頂伸向自己,然后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這一刻,他的心中,竟忽然間空落落的……
赤林將長孫霏霏抱回了房間,長孫霏霏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痛得連臉都劇烈顫抖,嘴唇更是直接咬出了血。
“郡主,藥在何處!”赤林焦急萬分的問到。
長孫霏霏咬著牙,伸手顫抖的指向了梳妝桌。
赤林趕緊跑去,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了一個玉瓶,他又跑回到長孫霏霏身邊,把瓶中一粒紅色的藥丸倒出,趕緊喂給了她。
長孫霏霏服下要后,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緊攥心口的手緩緩放松,她急促的呼吸著,仿佛剛從鬼門關爬回來一般。
“郡主,可好些了?”赤林擔心又心疼的問她。
她捏緊了拳頭,悲憤交加的自言,“這樣的日子究竟還有多久,難道我長孫霏霏這一生都要受人牽制擺布嗎?”
赤林單膝跪在她的床榻邊,看著她生不如死的模樣,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劍……
回府后,夜間十五為溫玉言打來了水,并說著,“王爺,水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很照常,似乎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嗯。”溫玉言點頭,走到了水盆邊。
他洗著時,十五又言,“那王爺且先洗著,奴婢就先告退了。”
溫玉言一愣,她以前從來不會主動說,“告退”一詞的,以前就算他讓她先退下,她都是找遞臉帕等各種理由留著。
等他回過神來,十五卻早就已經走了,房中只剩下了他,和一旁不明所以的阿卓。
深夜,溫玉言坐在榻邊發呆,然后緩緩看向了,桌上瓶中的梅花,他起身走了過去,抬手食指碰了碰花瓣。
梅花是十五放的,她總是喜歡在他的房中,放各種花枝。
倒是叫他原本沉悶單調的房間,多了幾分生機和雅致。
看著梅花,他仿佛又看到了十五,她拿著花枝蹦蹦跳跳的來到他房中,眉眼含笑的將梅花一枝枝放入瓶中,還興致勃勃的問他,“王爺,您看,這樣好看嗎?”
可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認真的,好好看看,甚至都不會回應她。
現在看來……
“好看。”溫玉言情不自禁,自言自語了句。
這時,他忽聽到,十五房門打開的聲音。
溫玉言微微推開了些窗戶,只見十五拿著什么東西,往廚房走去。
他皺了下眉心,于是也出了門,前往廚房。
溫玉言在一扇沒關的窗戶處停下了腳步,這里剛好可以看到十五。
只見她將手中一摞紙,一張張往火堆里丟去。
溫玉言認出,那是他白日里,看到的哪本記著他喜惡的草紙。
火紅的光照在她的臉上,一顆顆淚如溢出荷葉的露珠從眼中掉落,一張張寫滿了字的紙,漸漸被火焰吞噬,正如她的感情,從靜寂無聲到熯天熾地,最后化為烏有,隨風而去……
陽春三月,冰雪初融,拂吹著挺秀細長的鳳尾竹,匯聚成珠,順著幽雅別致的葉尾滑落而下,水晶斷線一般,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