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十五驚訝,她居然那么早就知道了,而且在死后還為自己下了最后一局棋。
如果自己沒有按照她的遺言來,估計眼下這副畫卷,遲早要落入楚蕭然和司徒流螢手中。
這就是長孫霏霏對她不守諾的報復,也是對她守諾的謝禮。
十五收起畫卷,低頭看向腰上的布袋,喃喃,“長孫霏霏,你真的很厲害,連勝了我兩局……”
她不得不承認,長孫霏霏是個可敬的對手。
十五將長孫霏霏的骨灰倒了進去,隨后帶著盒子走出了門。
楚蕭然也遵守承諾,寫了長孫霏霏要的休書,也替她在楚家族譜上除了名。
看著她曾經住過的院子,那個他僅僅只踏入過兩次的地方,楚蕭然心中對這個女人終于不由可憐了起來,其實曾經他對她倒是有過一些欽佩。
雖然她對人總是九分假一分真,但無意流露的見解,還是叫他覺得此女不凡,只可惜他們的相遇尚佳,相識卻太過不堪,不然或許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溫政良修養了幾日后,便重回了朝堂,冊封了一批新的官員,其中羅征成為了奮武將軍,統領六軍,姚顧川晉封大理寺少卿,其父則成為了刑部尚書,楚涵軒恢復官職,楚蕭然則封為太子少保,而藍玄機便成為了太尉以及太子少師。
隨后新的總管喬公公,從袖中拿出了圣旨,當真文武百官的面正聲念道:
“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太上皇子溫玉言,護駕有功,解我天盛之亂,實乃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文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啟皇太子決之,欽此!”
眾人皆驚,唯有溫玉言,沒有任何表情。
一些官員還以為溫玉言會惶恐,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鎮定,在他們過往的印象中,溫玉言唯唯諾諾軟弱可欺,可眼下的他宛如脫胎換骨,目光寒厲堅毅,渾身透著不可靠近的孤傲。
他出列,步伐從容沉穩的,在萬眾矚目中,朝正前方緩步走去。
殿外的十五靜靜的注視著,目睹那個少年是如何褪去了溫潤,攜滿身鋒芒,一步步走向帝位。
溫玉言,在正前方停住,緩緩跪下,道,“兒臣,接旨……”
喬公公將圣旨和太子玉璽,端到了溫玉言面前。
溫玉言低頭伸出雙手接住,隨后緩緩起身,看向溫政良。
溫政良同他欣慰一笑。
“陛下。”溫玉言忽道,“此次救駕,還有一人,功不可沒,那人,便是兒臣的幕僚,十五。”
溫政良想起了那個冒著危險,來的自己身邊的婢女,道,“蘭君所言甚是,傳十五。”
十五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封賞,畢竟自己只是個女流之輩,可她沒想到溫玉言竟為自己討封。
十五跟隨宦官來到了溫政良面前。
“奴婢十五,叩見陛下。”十五行禮道。
溫政良道,“婢女十五,有勇有謀,協太子解我天盛之難,即日起則封為太子御侍,打理東宮大小事宜。”
“奴婢,叩謝陛下。”十五右手壓左手上,向溫政良磕下了一個頭。
滿朝文武紛紛跪下,齊齊向溫玉言行叩拜之禮。
他轉身,只見那些曾經取笑他的,輕視他的,甚至戲弄過他的,皆一匍匐在了自己腳下,俯首稱臣。
十五跪在地上,她微微抬起了一點頭,仰望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