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燦的面容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悄然拉扯,顯得異常僵硬,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不安:“我原本只是出于對她情緒的考慮,才決定打電話去道歉,希望能夠平息這場風波。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提及之前關于安裝視頻攝像頭的事,更甚者,她言辭之間透露出一種決絕,暗示著不排除讓我們黨川鄉領導班子集體承擔后果,甚至可能面臨辭職的嚴峻局面。正因如此,我特意前來找你,希望能夠與你共同商討,想出有效對策,以應對這一突如其來的挑戰。”
卓仕梁嘴角微微一撇,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報表上所列的每一項內容,皆是政府高度重視、亟需推進的緊要事務,它們與黨委的職能范疇何曾有過半點交集?我們早先的分工界限分明,黨委的職責僅限于黨務工作的范疇,而諸如安裝視頻監控、荒田復墾、旱廁改造、立體種養模式的推廣,以及農民讀書班等具體事務,無一不歸屬于你鄉長應當全權負責的領域。遺憾的是,你并未能妥善履行這些職責,面對此等狀況,你理應挺身而出,主動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權責分明是基本原則,二者本應相輔相成,你豈能置身事外?”
劉文燦聞聽卓仕梁如此輕描淡寫地推卸責任,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幾乎要按捺不住沖動,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然而,理智告訴他,對方畢竟是黨委書記,自己的上級,表面上的和諧仍需維持。于是,他強忍著怒火,盡量平和地說:“卓書記,你此言差矣。眾所周知,黨是領導一切的核心力量,身為黨委書記的你,又怎能將責任全然推卸干凈呢?真正應該承擔領導責任的,非你書記莫屬啊!”
劉文燦曾憑借與縣紀委鐘毓平書記的某種微妙關系,對卓仕梁這位黨委書記并不十分尊重,時常抬高鄉長的地位,強調自己的權威,與卓仕梁在權力上展開激烈角逐。更是公然宣稱,黨委書記只需專注于黨務工作即可,無需插手政府事務,更不能對政府工作指手畫腳。
卓仕梁初時誤以為劉文燦真是鐘毓平的親外甥,因此選擇了隱忍退讓,不敢輕易涉足政府工作領域,只能默默承擔起一些力所能及的黨務工作,甚至連“黨是領導一切”這一基本原則都鮮少提及,幾乎被劉文燦架空,仿佛這個黨委書記不存在似的。
然而,好景不長,劉文燦因未能遵循縣長趙倩的指示,圓滿完成全鄉視頻監控安裝任務,而遭到了鐘毓平的嚴厲斥責,并被明確禁止再提及與鐘毓平的任何關系。這一變故徹底揭露了劉文燦并非鐘毓平外甥的真相。
自此以后,劉文燦與鐘毓平之間的關系,僅淪為干部隊伍茶余飯后的笑柄與談資,他們的交往不再是曾經那般深厚或值得稱道的紐帶,而是成了眾人口中輕描淡寫的笑料,用以緩解工作壓力,增添生活樂趣的瑣碎話題。
事實上,鐘毓平與劉文燦的母親不過是同村鄉親,兩人之間并無任何實質性的親屬關系。鐘毓平根本不是劉文燦的舅舅,連遠房親戚都不是。
得知真相后,卓仕梁開始有意無意地讓劉文燦陷入尷尬境地,甚至暗中指示親信故意拖延工作進度。
每當劉文燦因工作不力而受到上級批評時,卓仕梁便會在心中暗自竊喜,偶爾還會冷言冷語地嘲諷幾句,以此作為對劉文燦昔日囂張行為的報復。
“嗬嗬,你倒是還記得我的身份,是黨委的書記啊?你之前不是明確表示不希望我插手政府事務嗎?不過,我要明確告訴你,讓整個團隊集體辭職,那是絕不可能的。倘若你堅持,那就由你個人來承擔這份責任,選擇辭職吧。而我,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將這一切告知縣里的'兩趙',讓他們清楚,在我們黨川,黨和政是有著明確界限的,黨委并不能直接干預政府的工作。”
卓仕梁的話語落下,他的面容變得異常嚴峻,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劉文燦,仿佛要穿透對方的內心,靜候著他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