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正清的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陷入了絕境,無路可逃。他努力地想要保持鎮定,可聲音卻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你們是誰?找我干什么?我沒空,要出去辦事,你們走開!”
其中一位身材稍高的男子,面無表情,眼神如冰,冷冷地回答:“鐘正清,我們是紀委監委的工作人員。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協助調查。”
“紀委”二字如同晴天霹靂,鐘正清只覺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慌亂地連忙抓住門框,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拼命地抖動著身體,試圖讓自己鎮定一些,可聲音依舊結結巴巴:“我……我沒,沒犯什么錯誤,你們,帶,帶我去……去干嘛?”
一位有著軍人般魁梧身材的壯漢大步走近鐘正清,拿出證件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到了你就會知道,有沒有違紀違法自己心里清楚,帶走!”這氣勢,讓鐘正清的心底瞬間涌起一股絕望的寒意,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其他兩個工作人員迅速靠近鐘正清,緊緊抓住他胖乎乎的短臂,像押解犯人一樣,推著他朝著車子走去。
鐘正清被夾在小車后排的中間,身體幾乎無法動彈,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擺布。
此時此刻,鐘正清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戴著沉重的鐐銬,蜷縮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里。那牢房的墻壁斑駁陸離,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昏黃的燈光在角落里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群兇神惡煞般的殺人犯像幽靈一樣在四周游蕩,他們那充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餓狼一般,惡狠狠地瞪著他,仿佛下一秒就會對他拳打腳踢,將他撕成碎片。
隨著汽車的啟動,車里的辦案人員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騷味兒,同時感覺屁股濕濕的。原來是鐘正清嚇得尿失禁,尿液浸濕了坐在他身旁辦案人員的褲子。
這樣的情況,紀委辦案人員早已司空見慣,他們只是保持著冷靜和沉默。
坐在鐘正清左邊的辦案人員,微微皺了皺眉頭,挪動了一下屁股,看了看自己已經濕透的褲子,輕輕嘆息一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溫和地安撫著:“鐘正清,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法律是公正的,一定不會冤枉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鐘正清稍微冷靜了一些后,才發覺自己的下身已經完全濕透了。他又看了看左右兩邊辦案人員同樣濕透的褲子,頓時羞愧得滿臉通紅,連忙道歉:“對不起!我……”
右邊的辦案人員依舊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是先理一下思路,把自己的貪污受賄行為交代清楚吧。‘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只是小品演員搞的一句笑話。抗拒絕對是死路一條!越早坦白,越早一身輕,你明白嗎?”
鐘正清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座位上,然后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坦白:“我冤枉啊!都是那個蔣維利叫我干的,貪污來的錢百分之九十都給了他,我得到的還不到百分之十。”
坐在副駕駛座的縣紀委監委二室主任蘇步純,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冷冰冰地說道:“不要哭了,說,除了蔣維利拿了百分之九十,還有誰拿一些?”
鐘正清頓了頓,哽咽著承認:“百分之一是給了村委會主任李典干。他說,我分給他的錢全部都存到廉政專戶去了,有存款憑證為據。”
蘇步純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也就是說,你分到贓款的百分之九,李典干百分之一,還有百分之九十都被黨委書記蔣維利拿走了,是這樣嗎?”說完,他帶著些許激動的心情給自己的頂頭上司發了一條消息。
紀委鐘毓平書記接到消息后,立即請示縣委書記趙書佳,得到允許后,迅速行動起來。他委托副書記劉麗珍帶領一室主任秦叔良等辦案人員,馬不停蹄地趕往龍潭鎮請蔣維利來紀委“喝茶”。
處理完這些事情,鐘毓平又給縣長趙倩打去電話。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二十分了,趙倩他們步行到外樓村雷蘭香的家。
陳飛玲剛泡好桶面放到領導面前,趙倩的手機便傳出“打天下,坐江山,一心為了老百姓的苦樂酸甜;謀幸福,送溫暖……”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