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增替喬家塘惋惜。
一陣腳步聲。
張春增扭頭看到向自己走過來的李長生,他心頭一驚:
他怎么找來的?
是來殺殺我的嗎?
瞬間站起來,起身就走!
根本就不相信李長生是來找自己聊天的。
肯定李長生是知道什么事情了。
來者不善。
跑吧。
然而,不等跑出去十米,就被李長生給重新按回到了座位。
“跑什么呢?老張!”
聽聽,連稱呼都變了。
以前一口一個“張總”,現在變成了“老張”!
這是全知道了啊。
“李老板……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住在這里?趙公明是我朋友,他想在豐海市查一個人,不難吧?”
趙公明都入局了?
李長生果然是背靠趙家!
如此,呂喬就沒有優勢了。
“我在酒吧找你,沒找到,我聽吧臺講,你和一個女人走了……”
腦子有點亂,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反正就是盡量把自己給摘出來,
“我呆不慣那個地方,我喝了幾杯酒,覺著實在沒什么意思,我就回來了。”
“你去不慣的地方,帶我過去?”
“我以為你們年輕人都喜歡那個地方。”
李長生對張春增的印象并不差,寧愿相信他是被逼無奈。
“你知道夏夏是誰?”
“和你一起出去的那個女孩嗎?”
張春增做努力思考狀,
“就把里邊都有這樣的女孩,我真不清楚。”
“你知道清風酒吧的老板是誰嗎?”
李長生也不著急,真就像和朋友聊天,
“你能直接帶我去清風酒吧,應該認識它的老板吧?”
張春增知道再也沒必要跟李長生扯淡了,干脆直接說明白。
“呂喬,呂老板,我認識。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他讓我做的事,我不敢不做……”
掏出一根煙,點上,猛烈抽著。
這種情況,必須抽支煙冷靜。
“李老板,我真認識喬大仁,也真的就是個收購西紅柿的,我也的確看中了你們村的西紅柿……”
這都是實話,收購西紅柿,并不因為呂喬。
李長生聽張春增講,也不打斷,等張春增講完,緩緩開口。
“張總,我也想做你這樣的人。”
“?!”
張春增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
想成為我這樣的人?
你想成為我這樣的人!
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卡里余額堪堪五位數,我三十歲的時候才買了房子,我到現在都活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我見了呂喬,那個十五歲的小東西,我得弓著背,我得彎著腰,我得叫他一聲“呂老板”,我得揣摩他的心思,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惹他怒了。
我進呂家,我得時刻低著頭,我說句話,我得在心里仔細分析,這句話到底會不會得罪人。
我這么多年了,我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我活的像一條狗。
你想成為我這樣的人!
反諷嗎?
“張總,你們村因為有了你,成了你們縣最富有的村子,你們村的農作物基地發展的那么好,這都是你的功勞!”
這話說到了呂喬的心坎里。
丫的,李長生,你讓老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子一輩子沒多大出息,但想著能帶著自己村子發家致富,能讓我的父老鄉親過上好日子。
“張總,你不容易,你是個好人!”
給我發好人卡?
張春增摸不清楚李長生的套路,
這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打苦情牌還是要交心?
這么大度?!
“李老板,我……你……”
張春增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唉……我對你是錯的,但我對家里人,對我們村里人是對的。”
不敢得罪呂喬,不敢不聽呂喬擺弄。
誰讓呂喬背后的呂家是個龐然大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