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暴風雨的夜,干燥的山洞里其樂融融,母子四個難得的天倫之樂。
可在山腳下的楊家村,楊老太眼見進門的楊老大說顧元元沒找著,那三個拖油瓶也不見了,頓時氣得把要糖吃的寶兒狠狠扇了一個耳刮子,然后在寶兒哭天搶地的哭叫聲中,一屁股坐地拍腿大哭:“哎,俺好苦的命啊!娶個兒媳婦是個克漢子的賤貨,手腳不干凈,還偷俺錢,現在還跟跟野男人跑了……誒喲俺的五兩銀子啊,俺的布面啊!這就白給了那個騷蹄子……誒喲,俺心口疼啊,俺活不下去啦!”
寶兒挨了打,也哇哇哭著:“娘,奶打俺,奶她打俺。”
楊老大一身雨水,進門蹲在墻角不吭聲……咋吭?
反正也不是他兒子,打就打吧!
其實內心里還有點隱隱的期盼:再打狠點,把這個寶兒打死了才好!省得娘一天到晚老是罵他們兩口子連個蛋也生不出來。
想到這里,楊老大看著同樣窩在一邊不出聲的劉氏,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黑著臉道:“你還愣著干什么?連飯都沒有,想餓死你爺們啊!”
不下蛋的母雞,要她做甚?!
“誒喲喲俺的寶兒啊,這是誰打你了?你奶打你啊,這為啥啊!”齊氏聽到哭聲,扔下廚房一堆事不管,沖進來就護著自己兒子,著急的說,“娘,你這是咋了嘛!俺兒子可是咱楊家唯一的根,這要是打壞了,以后誰給咱的老楊家傳宗接代?”
一看寶兒臉上那火辣辣的五指印,齊氏更把老大也恨了,埋怨道:“大伯哥,你也不管管這事,就看咱娘打寶兒嗎?不是俺說你們,以后你們要生不出孩子來,還不得俺寶兒以后繼你們大房的香火?”
一句香火,把楊老大給氣得夠嗆。
楊老太“啪”的一拍腿:“你給俺閉嘴!你一個媳婦子,輪得到你胡吣,跟大伯哥這樣說話?!”
“娘,俺,俺不是這個意思……俺說的都是真的嘛。”齊氏脖子一縮,到底有點怕楊老太,可依然不服這口氣,仗著自己生兒子有功,屁股一扭,跟寶兒說道,“寶兒,跟娘回屋里,娘給你好好看看傷,萬一打傷了,俺寶兒以后還怎么考狀元,當大官?”
腰一扭,扯著寶兒回去了。
見狀,楊老太又氣得差點撅過去:“老二媳婦你這個黑心肝兒,你敢跟俺這樣說話,俺兒回來,俺讓他打死你!”
楊老太心口疼的直抽抽:“天哪,俺的命怎么這么苦啊,俺的五兩銀子啊……”
正哭著,外面一道人影飛快的沖進來:“老嫂子,出事了,出事了……”
楊老太“呸”的一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胡吣吣啥呢!你會不會說人話?不會說話就堵上你的嘴。俺家好的很,能出啥事?”
沖進來的人影,是五十歲的老光棍二賴子。
二賴子進門就拍腿:“老嫂子,你先別罵俺,俺能騙你嗎?就是寶兒她爹,銅柱借了牛車不是去鎮子上嗎?剛剛俺回來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輛牛車翻了,俺膽大,俺就去看了看,就是銅柱啊!他現在全身都是血,腿都給牛車軋斷了呀。”
二賴子描述得相當有畫面感,楊老太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
楊老大竄過來,使勁的掐人中:“娘,你先別急,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