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這會兒扶著老腰往這邊趕。
一進院子就大喊要糟,連忙道:“顧娘子,顧娘子,可不敢這么下死手呀……這可不是咱楊家村的人,這是劉家村的人啊……你真要打傷打死了他們,引起兩村爭斗,這可不是小事情。”
“里正爺!”
顧元元看一眼已經被砸斷雙腿,拼命哀嚎的劉大,以及劉家那剩下四虎,還有最后一個早就嚇呆的劉紅杏……她還是很給面子的收了手,跟滿臉焦急的里正說道,“里正爺是我楊家村的里正爺!哪有總向著外人的道理?他們劉家五虎闖進楊家村,把我家二狗子三丫打成重傷,只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里正爺你在哪里?我顧元元從鎮子上回來,看著滿是狼藉,殘破不全的院子時,你里正爺又在哪里?”
“里正爺,這劉家五虎聽說很兇,你怕惹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我的孩子都要被人打死了,我這個當娘親的要來給孩子找個公道,你卻來阻攔我?!”
顧元元一聲接一聲的逼問,“里正爺,你說,我還是不是楊家村的人?我雖然已經另立女戶,但我落戶在楊家村!你護著外人護著兇手,都不愿意護著自家村的人,你就是這樣當里正的嗎?今天你可以看我是個寡婦,無依無靠,沒有娘家,你可以攔我……明天,你是不是又可以攔別人?我們楊家村的人,是不是以后受了欺負,都要這么忍氣吞聲,被外面的人欺負死了都不敢出聲?!”
這一聲一聲的問,堪比公堂審訊,不止里正被問得臉色難看,羞憤欲走,就連劉家五兄弟都被驚得目瞪口呆,連呼痛都忘了。
這會反應過來,欲要跳起大罵反駁的時候,外面大步沖進來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指著顧元元叫道:“放肆!你怎么跟俺爹說話的?俺爹就算不是里正,也是這村里的長輩……顧元元,你不過就是個寡婦,你對長輩不敬,就該把你浸豬籠。”
楊虎子還沒回縣衙。
這是聽說老楊家又出事了,趕緊就過來了,沒想到顧元元居然當面就罵他爹,楊虎見狀,哪里肯依?
馬上紅了眼睛,上前護著里正,憤怒說道:“爹!俺早說過了,這小寡婦就是個妖人,禍害!你看她,大白天持刀傷人,尋常婦人能干出這事來?”
里正難看的臉色更難看了,反手抽了他一個嘴巴子:“你給俺閉嘴!顧娘子她罵得對,你爹是老糊涂了……這不管人家顧娘子的事。”
楊虎被打懵:“爹……”
他抬手捂著臉,手腕處露出一處像是被抓傷的傷口,有兩天的樣子,顧元元看過去,目光頓時一厲:“楊虎!上次進山,你被那頭狼傷到了,對不對?”
楊虎瞪著眼,看一自己手腕,氣道:“顧元元你有完沒完?你說那狼肉不能吃,俺也聽了你的,沒吃,挖坑埋了……可俺就這么一點小傷,你還抓住不放了?告訴你,俺楊虎可是縣里的衙役,這點小傷可不像你們娘們唧唧的,俺是從來不會放在眼里的。”
不就是點小傷嗎?
男人漢子家的,誰還沒個傷?男人身上有傷,有時候也證明了男人是真有本事。
“簡直是無知,愚昧!”顧元元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把楊虎關起來打死,省得禍害全村的人!
可眼下,她得先處理了老楊家這點破事。
沉著臉,繼續問:“誰傷的三丫?”
劉氏哭得唯唯諾諾,不想說,又不敢不說:“是,是俺五哥。”
“很好!”
顧元元一偏頭,阿景已經出手。
他的力道大,十腳摁著一個人踹,那大概要出事的……剛好,除了劉大已經斷了腿,阿景好心放過了他,剩下還有四人,一人兩腳,一共踹了八腳,最后兩腳留給了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