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腹的手術,在這里并不成熟,就算能成功,也不能保證無菌……嘆一口氣,難啊!
“想辦法!一定要救活他!”顧元元咬牙,既然不能開腹,也不能直接上止血藥,那就只有下針了。
一盒銀針拿出來,顧元元摸了摸麻子腹部的一個位置,明顯凸起,有硬塊……她冷靜道:“就在這里!”
手中銀針飛快的扎下,一針快似一針。
周郎中看得眼花繚亂,又激動得不行:“師父,這針法?”
“回頭教你。”顧元元吐口氣,將銀針在麻子的腹部扎了一圈,額上已涔涔的冷。
阿景抿唇,視線從麻子臟污的腹部掠過,目光沉了沉,拿著帕子再給顧元元擦汗,她搖搖頭:“差不多了,盡人事,聽天命。周郎中,你幫他清理一下身體,其它的傷口,你看著處理。”
接下來,她就不太方便出手了。
要是擱在平時,沒這么多人看著,她沒準直接就出手……畢竟在醫生眼中,只有生死,沒有男女。
可眼下,村民太多,阿景也看著,她總得顧忌一下。
“好的師父,您先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周郎中有些激動的說,他為自己即將學到師父的這一手銀針之術而激動。
此時,正值午時,村里有些人家,已經開始了午飯,裊裊青煙冒出來,香味鉆入鼻中,顧元元有些餓了,正要開口,阿景拿了餅子出來,低聲道:“先吃點。”
顧元元看一眼周郎中那邊,這是個醫癡,一旦開始救人,什么都不管了。
她松口氣,臉色有些白:“條件有限,我只能做這些了,但看他意志如此,如果能活著,就是大善。”
餅子有些干,可她著實餓了,硬撐著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
阿景遞了些水給她,她就著手喝了,又歇了半會兒,這才覺得終于恢復一些。
周圍的村民一聲不敢吭,眼睜睜看著她終于抬頭,陳萬足這才紅著眼睛問了聲:“顧娘子,我麻子哥他……”
身上全是針,跟刺猬似的。
顧元元也不瞞他:“一會兒起針,不過他能不能活下來,端看他想不想活了……之前你說,他家有兩個孩子?叫他們過來,多喊他幾聲,沒準就撐過來了。”
陳萬足一抹眼淚:“俺這就去。”
其它人則是唏噓,有些不忍,說道:“以他這么重的傷,是救不活的,顧娘子……他要活不了,俺們也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是俺們出了這一窯磚石,舍不得砸在其中……他多搶了幾塊,就沒來得及出來。”
一句話說得顧元元柳眉倒豎,氣道:“到底是一塊磚石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以后,你們要再這樣,咱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為了幾塊磚,就真的搭上命。
說這話的人嚇著了,囁嚅道:“這,這不是大災剛過,俺們也是為了想多賺點錢,好補貼家用。”
說話間,陳萬足帶著兩個孩子,跌跌撞撞的從遠處過來了,兩個孩子都不大,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哭聲也細得很。
伸著干瘦如柴的雙手推著全身是血的麻子,虛弱的喊道:“爹,你不要死,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