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酒店把紗布什么的都拆掉，敲鍵盤還是會酸疼無力，薛靈子坐在床邊和我匯總補充故事情節。
核對了許久，直到對話里少了她的聲音我才回頭看見她睡著了，看了眼時間竟然凌晨一點二十。
原本給何姍回電話的，想著此時她肯定是休息了，就沒有打擾。起身叫了幾聲薛靈子，她也沒反應。
我也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又不方便和她擠到一塊睡，只得去前臺要了被子靠在電腦椅上睡了過去。
實在是太困了，可半睡半醒中聽到她囈語:“別過來..我做的沒錯…你們欠我的！”
我實在睜不看澀沉的雙眼，便糊里糊涂地問:“什么呀？做噩夢了？”
她沒有回復，半晌聽到翻身聲音，我也閉著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可感覺沒睡多久，就被薛靈子叫醒，看了眼手機已經七點二十多了，又看著她左臉青紫稍稍淡去，此時像極了恐怖的胎記，我驚了下。她立馬意識到問題，又哭哭啼啼躲到被窩里抽噎。
我一邊安慰一邊洗漱，去樓下給她買了早餐，她打出旗號沒臉見人還需要休養，我只得自己去拜會鄭總。
格外*陰沉的天氣卷著寒冽狂風，真想不到海邊的冬季竟是如此，我的心情因為種種事情也差勁到極致，裹緊了衣服坐在駕駛位暖車。
拿著初稿去見鄭總時，他沒有接稿子反而先注視著我，不咸不淡地問：“聽說你對A動手了。”
我沒有反駁，認真看著他的眼睛：“是的。只可惜沒有打到她，傷了我的朋友。”
他眼睛里沒有波瀾，只是敲敲桌子示意我坐過去，我沉默了下剛坐下身，他便派過來根煙，“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但是控制情緒也該是成年人的必備能力。”
我起身給他點了煙，這才自己點著。
“你看不慣她。”鄭總又問
我搖搖頭解釋：“我和她無冤無仇，這份工作我只想盡心盡力，如果不滿意可以提出來修改，而不是這種態度，我是有尊嚴的。”
“你沒有尊嚴。”鄭總淡淡回了句
我心里一顫，不解地看著他。
他拍拍稿子在手心甩了甩才認真閱讀，還不忘插了句：“在資本面前，我也沒有尊嚴。前投資方的撤資，讓我始料未及，新投資方的介入讓我更是意想不到。A是新人需要成長，韓總不惜重金包裝，就是為了能通過這個IP讓她火起來。”
“夜來幽夢忽還鄉的暢銷高達一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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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冊，名副其實的大流量！我們依托這群體就能有強大的收視率保證，否則我們也沒必要去折騰。從甄嬛傳網絡小說的興起，在未來小說改編影視是必然趨勢。我看好這個趨勢，但我不允許被折騰。”
他繼續說著，目光掃略了將近三分鐘便開始皺眉不悅：“這樣設計缺少太多需要表達的東西了！”他抬頭盯著我，“小說原著是非常細膩生動的，從內心活動到外貌表現是需要拿捏吃透的！你這樣的設計比情節弱化更不可原諒！”
“老鄭。年輕人做到這種程度，還是用一天時間已然很不錯了，何必用金牌編劇的水準去衡量呢。”聲音從套間里面傳來，隨后是沖馬桶的聲音。
我不明所以起身盯著門口，待會個頭不高的板寸男人走了出來，他一手握著紙巾，一手拿著稿子津津有味看著。目光和我迎面對上，倒是微微一笑。
“李導，本次的總負責，紫靈的助手陳樵。”
鄭總打個照面，我趕忙起身遞煙，畢恭畢敬地說：“李導好。”
李導擺擺手，繼續看著稿子，我這才想起來昨晚上把電子版發到鄭總郵箱了，所以他也有稿子我不意外。
“小陳挫挫她銳氣挺好的，有種！我們這些老家伙對她是打不得罵不得，你這鬧騰并不是壞事。”李導說著坐到旁邊沙發上有端詳半天扣了稿子，這才看著我，“我和秦奕、黃城合作搞霧城的時候配合的天衣無縫，想來真是懷念。那時候可沒這么多不敬業的演員，吃著巨額片酬念數字、找一大堆替身！這個時代是變了，能堅守本心的人不多了。我看你挺好，以后多歷練，在編劇這條路上你有潛力。”
“都是瞎胡鬧的，不敢在秦總黃總他們資深編劇面前班門弄斧，也不敢在鄭總、李導面前妄自菲薄，只是這部小說看得仔細，揣摩稍微多一點。”我筆挺身子，像是匯報工作的小白說話拿捏著分寸。
“新人挑大梁的也不少，有IP加持，有老戲骨坐鎮，給她的臺詞簡單點省得她出錯，咱們要的是收視率，這些參數又不是她A一個人能決定的。老鄭，你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