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場面還算和諧,曹春曉似乎想起來當初對我的態度,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陳部長,咱們很是有緣,之前的廠區和車間你都蒞臨過,得多提批評建議,我自當好好學習!”
話雖這么說,可鋒芒依舊,話風讓人很不舒服。
“指導談不上,都是共同學習。”我不咸不淡回復,“這次金宸是東家,曹總敬我不太合適。”我提著杯子起身,“這杯酒得由謝總提,咱們得先公后私才是啊!”
謝總擺擺手搖頭,“下午市里還有科技創新會,陳部長還是得你掌舵啊!”說完笑吟吟地把分酒器遞給我。
我也不含糊,直接上酒,這些年長進還是不少,想起當初一杯酒一萬塊錢的場面,我該狠狠抽他幾嘴巴,可是并沒有。強壓著怒火,表面上經歷這場無盡的煎熬,我需要當面找楊宗辰問清緣由!
他似乎是明白般,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那里清凈沒人打擾,等把局面交給謝總便轉身跟了過去。
站在門口,遲疑許久,推開這道門也許就是我我苦苦等待的答案,握著門把手的那一刻我有種不自勝的恐懼。
我該怎樣面對?
“坐吧。”他拉開門,給我發了個根煙,自己靠在座椅上長長吐了口煙霧
我默默點燃時,聽到他說了句:“很可笑,我一直以為她回心轉意了,雖然我出現的時機有點趁人之危了,無奈的是她最愛的人是你。”
“那必須是我!”我也毫不客氣,甚至有些倨傲自負,我是在向他宣告主權,氣勢上不允許服輸:“知道我為什么要討厭寶馬嗎?就是因為看見你們這些人的嘴臉!”
他呆了下,又無奈地笑笑,“陳樵,我們都年輕過,那個時候做的事情難免會唐突甚至混蛋,我很后悔…”
“不要給我講這些,我不想聽你的懺悔,就想知道你說的趁人之危,什么意思!”
他難得坦誠,也不愿藏著掖著,低頭醞釀很久,還是回復:“大概是,15年三月中下旬吧,她給我打個電話,說讓我陪她演場戲,逼你分手因為她媽媽的合伙人在你去浙江的第二天攜款潛逃了,毫無預兆的那種。”
我的手抖了下,莫名坐直身子,心也被這句話抓緊了。
“她媽媽被傳票,兩千多萬的虧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拿出來的。大概那個最無助的時候,你離得遠遠的也不知道真相吧。”
“你可能會問我,她媽媽公司產值營業額每年也有幾百萬分紅,可是我若是告訴你實際上有不少做了公益慈善不知道你信不信。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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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抖煙灰,又是苦笑后的沉默:“以至于…她媽媽出事那年,何叔一個縣的政法委副書記能有多少薪水,他是我見過最有原則的官員,他身上幾乎是沒有劣跡的,光明磊落剛正不阿,我能想到最好的褒義詞都不足以對他評價。”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她媽媽去貪污腐敗,與其這么說倒不如是伉儷情深,以命換命更為貼切。”他眼眸似刀狠狠擰滅了煙頭,“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愿意出兩百萬,當然是有條件的。”
他彈去粘在身上的煙灰,又是令人不爽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兩百萬與我而言分分鐘,我能讓她過得更幸福!”
“你分分鐘都能得到的東西憑什么覺得自己會珍惜!你別忘了當初自己做了什么!我也有兩百萬,那是我用命賺來的,但何姍就是我的命!”我實在看不慣他裝逼的樣子,狠狠甩掉煙頭,咬牙切齒。
他這句話說的多么隨性,而那些錢對于我來說是企及一生似乎都無法達到的高度,但慶幸的是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手里竟然真的有這么多救命錢,可以讓她免于水深火熱,這都是值得的。
“她為了不拖累你,才想出這么幼稚的把戲,可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可是啊,我低估了你,高估了自己。我甚至連牽她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是挫敗你讓你退出的工具人。”
這話說完我聽著心里難得會趾高氣揚,壓抑在心里封存的不堪回憶那一刻竟然變成了一種別樣的釋放。
“那她去了哪里!”我似乎因為何姍占據了主動權,步步緊逼,用我可笑的話語,蠻橫霸道像極了不諳世事的野小子,但對他就得這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