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3月底我們徹底分手,對應了刁璇提供何荊山關押的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怪不得這幾年她沒有主動找我,害怕給我添麻煩,這樣的生活該是多拮據啊!
“我發現她特別能節省,崔姨的藥費也很貴,不過遇到周穎之后就好很多,就起碼是有的放矢不會白白浪費錢。”說到這里楊晴初又摸摸周穎的臉蛋嘿嘿笑著,“我男朋友醫術超級厲害!”
我們就這樣聊著天我也了解了何姍的狀況,聽得心里百感交集,就是這樣的姑娘也許有我在,怎么可能允許她過成這樣。
“我以前總說要好好保護她,我食言了。”我抬起淚眼長嘆了口氣
楊晴初砸吧著嘴給我遞來紙巾,嘴上卻說:“你結婚了沒,還是離異了,要是這兩種情況就別來招惹我姍姐!”
周穎推推她,她仰著頭,“怎么了?人家能為他堅守三年,他憑什么不應該也這樣!”
她一直都這樣挺過來的,該是多不容易。我見到她時會不會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見到她時第一句話該說什么?
我又該怎樣訴說關山魂夢,又該怎么訴說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的惆悵。
正想著時,車在白族民巷里停下,看著獨特的白族民居。
我愣愣神,周穎則不說話,楊晴初朝里面呶呶嘴。
我不知所措地下車,看著偌大的庭院。
兩人齊齊朝我點點頭。
有個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坐在輪椅上對著影壁曬太陽。
看著背影我還想是聯想到那個風華正茂的端莊熟婦,她曾給予了無數的溫暖,她的善良也為了填平了無數的障礙。
我緩緩挪著步子,眼神死死盯著那個背影,心里被莫名揪緊。
正巧輪椅緩緩轉動,女人轉過身來,風霜侵蝕的面容仍舊帶著怏怏病態,呆滯的目光像是失去靈魂的老人。
她大概是看到泥地里的光影,機械地抬起頭,可和我對視的瞬間眼眸里似乎慢慢充斥著光輝,她的臉部肌肉因激動開始抖動,嘴中喃喃地說:“陳…陳樵。”
她被莫大的情緒鼓動,手顫巍巍地扶著輪椅似乎是要站起身子,雙眼尋著四周,像是張皇無措卻帶著孩童般的歡喜呼喊著:“小姍!小姍!”
“媽我在呢。”西廂那頭的水聲停止,有女聲如安撫嬰兒般的柔和:“來了來了。”
我赫然轉身,風吹散了女孩烏黑濃密的長發,那身紅色長裙輕輕擺蕩,她甩著手心的泡沫水漬急匆匆沖入廊道。
我看向她的剎那,心陡然被抓緊,如同點亮了余生最期待的征程。
有清風來,來自下關、合著上關的花香、蒼山的白雪、洱海初升的月。
“嗨,何小喵,好久不見。”
她愣神回頭渾身如觸電般顫動,那一眼對視從驚惶中蘇醒,靜靜肅立著,輕掩著唇,杏眸緩緩笑如月牙,而月牙之中又是璀璨的晶瑩滑落。
你我初見皆是少年,重逢之時不曾清減。
風卷過斑駁的巷道,空氣里激蕩著那句慵懶迷人的聲調:你像窩在被子里的舒服,卻又像風捉摸不住,像手腕上散發的香水味,像愛不釋手的,紅色高跟鞋….
2018.7.10日,不是相遇,是闊別許久的重逢。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