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
“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向來在后宮跋扈的珍妃,此刻發鬢散亂,好似街邊乞討的瘋婆子。
皇上眸色微沉,思慮片刻道:“寧良候如何看?”
顧青初當然知道處死珍妃不現實,羅昕文駐守邊境,唯一的女兒不可能是慘死的下場。
“珍妃娘娘不是有心,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顧青初話語未說完,意思很明顯,她不會揪著不放,但也不可能讓珍妃將這事輕易翻篇。
今兒這事她也算表個態,在院子里各大命婦也都看著呢。
欺負她顧家人,就算是皇上盛寵的珍妃,也得自毀一千。
輕拿輕放絕對不行。
最后的懲罰是珍妃被禁足半年,降為貴人,因犯上之罪,品行不堪,永遠不可養育子嗣。
要命的懲罰是后面,入了后宮一輩子不能生育,這是拿她未來孩子的名,換珍妃現在的命。
顧青初很滿意,珍妃不愿意,還沒等開口,太后說話了:“珍妃,適可而止,如果你想,哀家立刻勸皇上改了主意,以后大夏的官場,再沒你羅武兩家人,這樣你就滿意了?”
父家羅氏三族,母家武氏三族。真按照罪狀來,誰也跑不掉。
珍妃默然,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境地,眼中滿是淚水的跪地叩首:“臣妾領旨。”
離開永寧宮的珍妃,背影佝僂,凌亂的發絲竟生有幾根白發,蹣跚的腳步,呆滯的目光和來時高揚下巴的傲然明艷判若兩人。
珍妃離開,屋內一時安靜下來。
顧青初瞧了瞧顧宛然,開口道:“關于珍妃娘娘所說侮辱宛然的話,還請太后和娘娘幫忙澄清一二。”
太后正要應是,皇上開口道:“寧良候,此事乃珍妃糊涂,但朕對宛然姑娘的確欣賞至極,讓宛然姑娘受了委屈朕甚是內疚,話已經傳了出去,再如何澄清影響已然造成,朕有意讓宛然姑娘進宮,封為瑾妃,不知寧良候意下如何?”
聽聞皇上如此說,太后沒由得多看了自己兒子兩眼,她以為珍妃是嫉妒亂說,看來是真的發現了苗頭。
隨即眉頭微皺,太后的第一反應不是皇上喜歡人家姑娘,而是懷疑自家兒子是否要利用顧宛然達到何等目的。
她不想讓這么一個可人的姑娘,陷入后宮的爭斗里,重蹈她當年的覆轍,如今她是熬了過來,而后宮中沒熬出的,根本數不清。
顧青初看向顧宛然,事實的確如皇上所說,即便太后和皇上幫忙澄清又如何,宛然的名聲經過珍妃的嘴已經毀掉了。
這些命婦面上不會討論,心里會犯嘀咕,她們不會找宛然這樣和皇上有傳聞的姑娘當媳婦。
能進宮參加拜日祭祀的都是有身份的婦人,這些人斷了,那么以后宛然只能低嫁。
“回皇上,可否讓臣考慮一下,明日回復您?”顧青初回道,她回去要問問顧宛然的想法。
顧青初的話音剛落,在她身側的顧宛然跪在地上道:“老祖宗,皇上,臣女愿意。”
皇上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很快又隱去,隨即眼神從顧宛然身上移開,看向顧青初,太后亦是目光炯炯地瞧著顧青初等她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