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沛勾唇冷笑一聲,氣氛陡然下至冰點。
瞧著元錦沛怒極反笑的模樣,顧青初心里有數,她是故意刺兒元錦沛的。從元錦沛說她來這里是錯事開始,顧青初心里便不爽利了。
從小到大顧青初不是壓抑自己性子的人,誰讓她不舒服,那個人也別想舒坦。對上元錦沛,因為自身的情形和對方各方面的幫助,她可以說忍讓良多。
欠著元錦沛的人情,但這不是對方管教自己的理由。
管教一詞都用上了,可見顧青初的不滿。她表現的溫和,真當她沒脾氣?
元錦沛在清樓館有自己的相好,這么多年外面沒有一絲風聲,足以看出他把對方保護的多好,不管是出于保護還是不想引起討論。
總之這段關系元錦沛是隱瞞起來,不愿對外人所知。
既然如此她就偏偏要說,假模假式的關切說著膈應人的話。若元錦沛真被刺到了內心深處,在她的“惺惺作態”下,也不會直接翻臉。
這也算留了退路,顧青初目的不是和元錦沛鬧掰,就是想讓對方心里不舒服。
顧青初從不說自己是個多大度的人,她很小氣。惱人的話說完,顧青初臉上掛著無辜的表情,嘴角含笑地看著元錦沛。
“影五,出去。”
“是。”
影五退了出去。
房間內只剩下元錦沛和顧青初二人。
炭爐里溫著酒,元錦沛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顧青初倒了一杯。
滿桌的菜肴,散發著香氣,顧青初視線隨著元錦沛的舉動落在桌子上,眼神微滯,隨后眸子閃了閃。
她才注意到,一桌裝菜的盤子竟然用得都是琉璃盞。
琉璃盞出自江溪汝窯趙家,每年只能燒制一批,緊著皇宮挑選,剩下的才會流入鋪子百姓可買。
即便是挑剩下的琉璃盞在外仍千金難求。
而這一桌子的琉璃盞,品相品質是皆為供入皇宮的上等品。
琉璃盞除了皇家自用,其余皇上會作為賞賜圣物,清樓館這般煙花之地怎會用得起?
慕容晏一擲千金的大手筆,也沒見得清樓用琉璃盞來招待討好。
上次她去元錦沛書房,他用早飯盛食物的容器好像都是琉璃盞。
難不成……
幾息之間,顧青初想了很多,看向元錦沛的多了一絲猶疑。
“猜出來了?”元錦沛舉起酒杯要與顧青初碰杯。
他將顧青初看到琉璃盞后的表情納入眼底。
元錦沛知道顧青初極為聰慧,只要露出一點,她便猜得出來。
“清樓館是元大人的。”
說完,顧青初拿起酒杯,和元錦沛碰了下然后一飲而盡,聞著味道和在隔壁包廂喝的桃花釀差不多。
入口后方感受到這酒有多烈,瞬間沖到嗓子眼兒的辣度讓顧青初忍不住咳嗽幾聲。
元錦沛沒想到顧青初猛地一口都灌了進去,本想輕抿一口的他,也喝了整杯,他總不能不如女子。
烈酒潤過嘴唇殷紅,因被嗆到而眼角濕潤,微微紅潤的臉頰,一杯酒后顧青初多了絲女子嫵媚姿態,盡是楚楚柔弱之感。
元錦沛眸中劃過暗色,稍縱即逝。
“顧姑娘還覺得我來此處是尋歡作樂嗎?”
顧青初被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