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簪身雕刻著云紋,簪頭一只鳥鵲兒腳踩枝丫,鵲兒的羽毛通體碧藍,一眼竟看不出是玉自帶成色,還是后貼飾物渲染而來。
小鵲兒展翅栩栩如生,根根纖細分明碧藍的羽毛在窗間照入的陽光下,閃閃發著銀色碎光,煞是耀眼。
“好漂亮。”顧青初不禁感嘆出聲。
元錦沛眼中閃過笑意道:“你喜歡就好。”
“給我的?”顧青初沒想到元錦沛會送自己禮物,眼中劃過驚訝。
元錦沛垂著眼眸道:“上回找的東域男人擅長這些,他采了藥離開前做了簪子來感謝,我用不到送你了。”
是這樣嘛,聽著沒什么問題,但她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
這個簪子很符合她心意,想到元錦沛的確無人可送,看對方拿著都是累贅的模樣,顧青初道聲謝收了起來。
見顧青初揣進懷里沒有推辭,元錦沛嘴角微勾,眼眸轉動間流光溢彩,心情郁氣消散不少。
沒多想的顧青初跟元錦沛說起了她的發現。
一趟溪子寨之行雖然沒有和那里人多打交道,但她還是發現了問題。
瑪拉山的溪子寨是“替罪羔羊”,西舟山后的溪子寨同樣是障眼法!
整個寨子唯有圣殿看著有些年頭,那些個房屋明顯都是后修的。
雖然撒了草木灰碎石子做遮掩,但翻新的土還是被顧青初看出來了。
顧青初走的時候特意扒了扒墻邊的積雪,底下都是枯黃的雜草。
若是有人住這里,夏季肯定會清除院子里邊的草,怎會任由生長。
寨中人所表現的一打眼沒問題,好像沒什么破綻,細想卻都是漏洞。
男子扛著木柴說要回家燒火,可是他進入房屋的煙囪都塌了。
一對夫妻帶著孩子回家,院子里晾著的竟然全是女子衣物,本該經常洗易臟的孩子和男子衣物卻一件沒有。
當年月神教藏得嚴實,大夏軍隊來了搜山都沒找到,眼下豈有輕易暴露之理。
百年祭祀即將到來,各路人馬紛紛來了東域,月神教怎么可能不做準備。
夢婆婆對天衛司的雷霆出擊好似很慌亂,但她絕對還有后手。
“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敵”顧青初交代著元錦沛。
“這幾日我從他們的談話中發現,東域之主平時對他們是不管的,更像是隱世的高人,只有七十二寨做不了主時才會去找他,平時有事都是七十二寨族長共同商議。”
這些寨子族長之間很多互相關系不怎么樣,說著說著吵起來情況很多。
最終如溪子寨之前集會那般,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
“這次如此輕易地對付七十一寨,我總覺得里面有詐。”
顧青初眼底閃過疑惑,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東域的族長到底是真的屈服了,還是另有謀劃都說不準。
察覺溪子寨的異樣,顧青初連忙過來和元錦沛說,她擔心元錦沛被暗算。
“不用擔心,所有的陰謀和詭計在絕對武力面前不堪一擊。”
元錦沛當然知道那些族長還有反骨的人,這次放他們離開,就是為了給他們作死的機會。
殺雞儆猴這招數,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三次。
七十一個寨子,他可以殺到所有人服為止,有人猶豫不定是否動手時,他或許還會推波助瀾一把。
畢竟殺人也要趕時間,在月神教祭祀前,他要來個大洗牌。
那些人不敢明面兒對付他,背地里用手段讓他抓住,那才會更讓他們恐懼。
如顧青初所說,回去這些人如果明面上聯盟下戰書,元錦沛還敬他們是條硬漢。
但他們不敢。
想到那些人背地里下手,被他抓住時的驚恐表情,他竟然有些期待。
顧青初見元錦沛躍躍欲試的模樣,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她怎么忘了,東域這群家伙心思變態,元錦沛也不遑多讓。
十八獄審訊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比東域蠱術仁慈多少。
明刑弼教這點天衛司做到了,傳言不少審訊酷刑都是元錦沛發明的。
顧青初心里唏噓,自己發現異常巴巴過來和元錦沛說,突然發現她的擔心好像有些多余。
“烏木給你傳達我的意思了嗎?”元錦沛突然話頭一轉認真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