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城縣令對天衛司的到來表現得誠惶誠恐。
聽聞元總指揮使在酒樓用餐,縣令想過去問好,又怕惹得大人不虞,在府衙大廳內來回踱步滿心焦慮。
“大人,后院已經安頓好了。”師爺過來傳話,明顯是松了口氣的狀態。
他走在那一群爺前頭,真是用盡了吃奶的勁兒也控制不住自己發抖的腿,一個個殺氣太重了!
領著人到了住的地方,見為首的侍衛大人沒異議,師爺提起的心這才放下去。好在去年縣令撥了銀子修葺了后院那排房屋,要不然老舊的沒法住人。
天衛司的人來了府衙卻聽到住不了好似推諉的話,會是什么反應?想想都可怕。
倆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見了慶幸。
這頭縣令和師爺自己嚇自己,另一邊元錦沛的馬車也行到了府衙所在的這條街。
縣令派人在大門守著,小廝見有馬車駛來連忙回去稟告,故此元錦沛幾人到的時候,縣令已經在門口恭候了。
“不必多禮,我等暫住府衙幾日,吃喝住用勞煩縣令操心了。”
元錦沛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夾在食指與中指間遞向縣令。
“元總指揮使您客氣了,天衛司能在此休息是下官的榮幸,下官樂意之至,招待是應該的不用給銀子。“縣令言語客套地拱了拱手。
話是這么說,縣令的心其實在滴血,能被派來東域的官都是沒什么人脈關系的,他也窮啊。
這天衛司數百人吃喝幾日對他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銀子,縣令很想不顧其他接了銀票,轉念想比起沒錢花,沒命花更加痛苦。
“拿著。”元錦沛語氣有些不耐了。
這讓縣令不敢再推托,連忙雙手接了過來。
“按照尋常菜色布置即可,莫要作多余的事。”如此敲打一句,元錦沛進了府衙內。
這話徹底絕了縣令要給侍衛們加大餐的想法,總指揮使出手闊綽,一百兩銀子就是住一個月也夠了,縣令小心將銀票疊起來塞進懷里,生怕弄丟了。
知道元錦沛要住在府中,縣令特意將他們所住的主院讓了出來,好在他家里人口簡單,一妻一妾一子一女,東西倒也好搬。
元錦沛等人跟著師爺來到主院,院子內分別在東、西、南處各有一所房屋,顧青初元錦沛小簡一人一間,主院便占滿了。
“顧姑娘,一路勞頓,你回屋歇息片刻,待我喚你咱們再詳談具體事宜可好?”元錦沛說著。
趕了一天路而已,她又是從頭睡到尾,哪稱得上累,元錦沛應該是要先和下屬說別的事,她不方便聽,所以委婉地支開她。
“好”顧青初應下,她正好回去梳洗一番。
小簡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再次回到臨水城她想出去玩,元錦沛也不想讓小簡打擾他和顧青初的談話,便叫來兩個侍衛,帶著小簡出了府衙。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換好衣袍的顧青初正擦拭著頭發,侍衛過來傳話,說他家大人有請。
頭發剛好干得差不多,顧青初套個外襖便出門了。
顧青初沒當回事,元錦沛看得直皺眉:“頭發怎不弄干,也沒戴個帽子,這般天寒凍出好歹。”
“幾步路無事的。”顧青初不在意地擺擺手,視線掃了眼屋內,沒有見到侍衛,她問道:“其他人呢?”
“沒有其他人,只有我。”說著元錦沛對外吩咐,讓下人將火龍燒熱些,再煮碗姜湯來。
“我剛已經了解了事情原委,由我講給你聽。”元錦沛在六安酒樓已經吃了教訓,影五沒眼色地在那里說得眉飛色舞。
顧青初全程看都沒看自己,這回若再來一次,被忽視徹底的元錦沛不覺得自己能再忍得住。
索性從根本解決問題,他為什么讓顧青初先回屋,就是為了比她早清楚臨水城內發生了什么,然后再由他講給顧青初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