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方微染悠悠醒來。
一問三不知,然后又暈過去了。
經三位大夫再三診斷,確定方微染失憶了,或許兩三個月便可恢復記憶,也可能永遠記不起來。
顧青初坐在外廂房,聽著大夫對元錦沛說著病情,她沒忍住打了個呵欠,這到底是什么狗血劇情?!
失憶加車禍,就差一個難以治愈的病癥了。
顧青初腦子剛過了一遍此想法,那頭就聽大夫道:“方姑娘自娘胎便帶體弱之癥,藥石罔效,也就三五年的時間。”
這個楊大夫在四象城是出了名的耿直。向來不說瞎話也不亂開藥,醫術還好,故此名聲在四象城很不錯。
——得,三樣湊齊了。
顧青初心里暗暗吐槽。
順著窗戶她看向屋內,方微染面容蒼白地躺在床上,明明是該深受同情的女子,但顧青初卻沒有可憐她的念頭,這姑娘她親近不起來。
和身份沒關系,方微染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當初的夢婆婆。
違和,極度地違和。
顧青初向來信任自己的直覺,她對方微染有了防范之心。
僅憑自己的感覺去懷疑一個人,說出去站不住腳沒什么道理,所以顧青初僅在心里想著,并未表露出來。
她現在有怨念的是別處。
“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回來?”顧青初看向剛和大夫說完話,坐在她身邊的元錦沛目光幽幽地說。
方微染昏迷后,顧青初連忙上前止血包扎,簡單處理后,看著影五將人扶上馬車。
顧青初自覺接下來幫不到什么忙了,準備回自己馬車上,才邁出去一步便被元錦沛拉住了。
“我有點暈。”
看元錦沛臉色發白,顧青初連忙給他把脈,這期間順勢被拉上了車,便一同回來了。
“聞到方微染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為何我就有些暈。”元錦沛說著說著神色一變道:“阿初,她的血會不會有誘發我身體內蠱蟲的引子?”
現在屋內只有顧青初元錦沛,方微染睡在隔壁房間。
顧青初把了脈,確定元錦沛身上的蠱蟲沒問題,她想了想問道:“你昨日吃飯了嗎?”
元錦沛回想片刻道:“吃了早飯。”
“昨兒午飯晚飯沒吃,又趕了一晚的路,今兒小半天過去你也沒吃……”顧青初嘆了口氣,鐵打的身子這般折騰也難免頭腦發暈。
元錦沛恍然,語氣有些撒嬌很是親近道:“還是阿初關心我,咱們去吃點東西,然后再趕路好不好?”
顧青初定定地看著元錦沛沒心沒肺的樣子,指了指隔壁問道:“你不關心她?”
聽著大夫的話方微染可沒幾年活頭了,他這個童年玩伴瞧著跟沒事人似的,半分不擔憂?
元錦沛本來想借方微染來試探顧青初的感情,說是試探,其實就是想看顧青初為他吃醋,這樣元錦沛才有將人抓住的感覺。
感情上,元錦沛完全被顧青初制住了,出格的事情不敢做,冒犯的話更不能說。
唯有這樣暗搓搓地試探,讓他暫時感受一絲甜意。
顧青初表現的太無情,元錦沛只能自己強行摳糖。
計劃的很美好,元錦沛想占回上風,結果一照面,對上顧青初云淡風輕的眸子他便慫了。
他是犯了什么昏,這才哪到哪就開始試探感情了?他知道阿初把自己放在心里足夠了。
萬一沒把握好分寸,反倒讓自己被判了死刑怎么辦?
他還是踏踏實實些,不要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感情沒有捷徑,唯有用心!
幾息之間,元錦沛完成了自我升華。
要說感情方面的拿捏高手,非顧青初莫屬,自己無意識所為,一個眼神,就讓元錦沛自主完成了認錯,反省,收手。
實在是高!
當然,這也可能是天賦。
于是,方微染的利用價值沒了。
在元錦沛心里,兒時的交情不足以左右他,幫方微染解決難處他便盡到了情分,若是還要顧及方微染的心情,為她設身處地如何如何。
那不可能,他從來就不是那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