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插著兩根銀針,元錦沛不著痕跡地打量顧青初。
眼看著手腕上和耳后的銀針被收走,再過一刻鐘他頭上的兩根銀針也可以拔起,現在不說就沒機會了。
“咳咳,再有幾日便到盛京了。”元錦沛隨口說起了行程。
“嗯。”顧青初擦拭著銀針,一一消毒重新放回包內。
元錦沛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接著道:“盛京最近有諸多流言,關于你和我也有。”
“你我的流言?”顧青初抽空看了眼元錦沛,他們之間能有什么流言?
元錦沛迅速躲避開顧青初的眼神,垂著雙眸道:“之前在八林關還有東域……”
將為什么有流言的緣由說出來后,元錦沛緊盯著顧青初的表情,不放過一絲變化。
“就這?”
顧青初毫不上心地整理她的藥箱,無所謂地笑嘆:“流言終究是流言罷了,當年……算了,不提了,你我對其不往心里去就行了。”
將最后兩根銀針收起,顧青初表示元錦沛身上的安離毒徹底清除了。
因為是最后一次,所以百會穴的兩處針灸不必再等一刻鐘。
“我出去騎馬透透氣。”顧青初收好針灸包,利落地離開了,絲毫沒把元錦沛所說的流言放在心上。
這些日來天氣逐漸暖和,在馬車里坐煩了,顧青初會騎馬走一會兒。
元錦沛隨即將影二叫進來了。
影二進了馬車坐在下榻,身子筆直等著元錦沛給他發布任務。
“當初你調查寧良候,可曾有什么流言相關的事情?”
元錦沛非常想知道顧青初欲言又止的當年是什么意思,心里隱隱有些介意,阿初之前有過相同的經歷?那個男人是誰?可否有威脅性?
當時元錦沛讓影衛調查時,要求他們稟告的內容都是具有真實性的事情,一些風聲風語的流言影衛直接過濾掉了。
現在元錦沛想聽了。
“大人是指寧良候的流言嗎?”影二聽了眼皮跳了跳,大人怎么想起問這茬了。
影二滿臉我知道但不好宣于口的表情,讓元錦沛眸光沉了沉,滿是冷意道:“講。”
沒辦法,影二硬著頭皮開始說。
寧良候三十年前,是整個大夏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無論是世族貴家的宴會,還是市井茶寮的小攤。
人們談笑間難免會提到幾句寧良候。
一個桃李年華沒有婚約、上頭看重、下頭敬佩的人,甭管男子還是女子,緋聞是少不了的。
便是寧良候視線掃過,站在那處的男子都覺得自己入了寧良候的眼,隔日便能厚著臉皮說寧良候對我暗送秋波了。
可想而知,關于寧良候的流言,撇開戰場廝殺保家衛國的故事,最多的便是桃色傳聞了。
什么丞相家的小公子夢中與寧良候相會,認定是上天傳的機緣,不日要去提親。還有什么宋家老太君的幼子對寧良候一見傾心,寤寐思服。
或者是有人看到寧良候與張公子在寺廟私會,同時間段又有另外一套流言說在河上看到寧良候與孫公子游湖……
大家知道都不是真的,卻忍不住討論,萬一別的是假的,他們說的這個才是真的呢?
“就是這樣。”影二不敢去看自家大人鍋底一樣黑的臉龐。
他已經盡量用詞委婉,可一個個傳聞例子太多,遮掩不過來。
虱子多了不怕癢,一開始影二還小心翼翼,在元錦沛眼神撇來后,他知道自己邊斟酌用詞邊說的樣子,讓大人更惱火。
影二索性一下子都說了。
“退下吧。”元錦沛語氣平淡。